“尤其这蝼蚁二字,就不应从你口中出。”
“饮水思源,毕竟生你养你的,便是你口中的,蝼蚁!”
话已带到,正一宗来人行礼离去。
凤凰呆坐久久未动,后边那两句话如晨钟暮鼓,震慑心神。
“......这次殿试的余波,未曾想竟然这般大!”
官家放下手中书卷,倚着床榻叹气说,红蜓奉上茶盏轻声说:
“国师已在收拾行囊,明个便要离京,让奴婢与陛下说一声,不来告辞了。”
“......这些年的姐妹感情,便这般散了?”
官家再叹气,红蜓闻言忍不住抬头,能让九五至尊如此言语,这还是第一个。
“你去内库,把那株不老草取出来,用寒玉盒子封好替孤送与她,好聚好散吧。”
挥挥手,官家闭目养神,红蜓慢步退走。
初冬已至,但武科三甲的去处依旧未曾公布,近三百人窝在玉京,连个俸禄都未有,只靠着以举子身份领取的微薄例钱惶惶度日。
相比武科进士,文科举子们更加难捱。
本当春季举行的文科春闱到了初冬也未有消息,说不得便得来年,这在大乾八百年历史里属实罕见。
除了六百年前诸文举投笔从戎,还是第一次。
文武两科皆愁,但与赵寻安来说属实算不得甚,已是正二品的衔级,哪会在乎所谓官身。
至于钱两更是如此,经历殿试之后声名更旺,趁此新出一册表情怀的诗集,卖的那叫一个火爆,银锭子流水般的来。
喜得吕胖子笑尿了裤子,被左侍郎大人一通好打,吃饭时狂笑漏尿,实在太过膈应人!
原本重创的身子也在诸多补品的滋养下飞快的好,赵寻安有感觉,若非受伤,怕是灵根都要更上一层楼。
只是本来十拿九稳的武蕴如今只是初生,距离圆满悠远,且爹娘追封无望,想来还是有些抑郁。
于是便经常领着小诺儿在上舍凋零的湖边钓鱼,不为那口菜,就是求个悠然自得的心境。
“山长,您为啥又把鱼儿扔回去,我还等着吃鱼呐。”
小诺儿见赵寻安提钩,摘下活蹦乱跳的红鲤又扔了回去,立时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赵寻安笑着说:
“这些时日红烧鲤鱼实在吃腻,且看能不能钓条胖头,晚上吃砂锅鱼头。”
“嗯!”
小诺儿立刻展颜笑,山长不仅治病修行无人可比,便是这做菜的手艺也是罕见,就连妖国御膳房那些御厨都比不上。
自打来了武学上舍,人都胖了好几斤!
两人这正钓着,大李噔噔噔跑了过来,未等张嘴便挨了赵寻安一指头:
“毛躁,鱼儿眼见便要上钩却被你吓走,该打!”
“山长莫打,大将军来了,还有三位老爷子,看起来便不是一般人,您赶紧去看看吧!”
大李揉着脑袋说,赵寻安闻言一愣,随手扔下钓竿便跑。
自请辞后大将军与三省老大人们便离了玉京,赵寻安问过多人都说不知去处,便四位老大人府上也是不知,这些时日属实有些担心。
如今听闻无事自然欣喜,不过今日联袂登门,怕是有些不小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