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明白过来,周恪己笑着摆摆手:“郭相国凭借一些小手段得了相国之位,试问同行里哪个不心生羡慕,想取而代之?进宫之后此人必然到处打探如何讨好圣上,届时我们便放出些消息风声,真真假假鱼龙混杂,他必然不差,一旦他在圣上面前为郭美人及九皇子说话,我们的计策便成功了。”
“如此,妙哉!”
周恪己得了计谋,表情也有几分得意:“不过此事我还要好好想着,眼下已经快卯时了,姑姑且先回去,恪己等会再好好考虑这事儿。”
我点点头,跑去角落仔细查了灯油还够用:“那我也先回六监寝,大人不要太劳累,药我放在床头,待过一会早些喝下,别等冷了再喝于身体反而有害。”
周恪己下意识似乎要伸手做什么,但是手只是微微抬起来便又放下,我只听他笑了一声:“好,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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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一过,宫里难得有了几天集体沐休,除了轮着班的,连神武营将士也多去京城外找个酒家吃酒歇息去了。出宫的人多了,陆陆续续不少人都讨论起同一件新鲜事——京城外三十里有个禅院,太祖皇帝的四公主曾经在此代发修行,故原也算是个皇家寺院,不过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破败了接近一百年,后来宫里所幸把它划出去赏给某位民间有名的孝子,后面便成了村里放杂物的老旧仓库。
不过就在一年前,一位年逾六旬的跛脚老道人带着一个男身女像的童子把禅院重新打扫开辟为道场,他们自称是道家门徒,信奉《德充符》一文,自称为哀骀它后人,道号真貌道人。
据说他们神机妙算,常为四方乡里指点迷津,尤其善待非同寻常之人,例如手脚残缺、目不能视、心疾癔症,在他们看来,残疾之人拥有常人没有的通天之能,所以不少母亲还会带着自家有残疾的小儿去求真貌道人保佑。因这两人通晓天文,精于医术,又会堪舆卜卦之术,久而久之名声便越来越广,以至于京城不少富贵人家都去找他们算命。
“那两个人可奇怪了,做师父的那个是丑得出奇,那个小童子呢则是漂亮得出奇。”游莲过年期间也被父母带过去算了一卦,眼下正月初四回宫讲起来还是一脸狐疑,“我觉得他俩怪怪的,不太像正经修道的那种。”
汪月檀如今可算歇下来了,翘着脚坐在我们边上吃瓜子:“最近那个真貌道人真是风头无二啊,我也奇了怪了,怎么几天之间,这乡野间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术士反而成了京城第一等大红人呢?”
游莲倒是神经大条的:“大家过年都无聊呗,索性就当去看看热闹了,再说,那个道人虽然看着诡异,收钱却很有限,算一次五文钱,谁来都是五文钱。那禅院改的道馆也是破破烂烂的,据说就是给了香火钱,他们也会分发给四面的百姓,尤其是那些有着不足之症的孩子。挺好的呢!”
我和汪月檀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读到了一丝无奈,我拍了拍游莲的背:“这样不也挺好的,可能人家真的是好人呢?我们这般多疑或许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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