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倭仁道:「启禀太后,有传言说苏曳劫持太后和皇上,可有此事?」
慈安太后道:「没有此事,之前就昭告天下,皇上九月十五祭天。骗谁也不能骗祖宗,也不能骗天地,这等日子,安能更改。」
倭仁,还有文武百官听到这话,就很舒服。
这话没错,无论如何
祭天大典是万万不能耽误的。
倭仁又问道:「那这场祭天大典,苏曳担任何职?」
慈安太后道:「这场祭天大典,苏曳没有担任什么职务吧,顶多也就是守卫皇上安危。」
倭仁道:「他不主持祭天?」
慈安太后道:「他不主持,我问他谁主持比较合适。」
所有人本能想到了崇恩,这是宗室长者,苏曳肯定会推举崇恩。
慈安太后道:「他说惠亲王是皇叔祖,而且曾经执掌宗人府,主持祭天大典,再合适不过了。」
文武百官更是惊愕。
慈安太后道:「另外,苏曳派人去承德行宫把皇上接来,而是奉了哀家的懿旨。承德行宫不少人觉得皇上不能冒险来京,所以要延期祭天大典。哀家觉得,这祭天大典还是不要延期的好,所以就给苏曳下了密旨,他这才奉旨北上,把哀家和皇上接来京城。」
「哀家觉得,京城又不是龙塘虎穴,又什么来不得的?」
顿时,惠亲王绵愉上前躬身道:「太后圣明。」
这一次皇帝驾崩,有一个最大的失意者,那就是绵愉。
几乎都要气炸了。
什么意思啊?
九个顾命大臣,都没有我绵愉?
我可是皇室中辈分最高,资历最高者。
连荣禄这样的小儿都成为顾命大臣了,偏偏没有我份?
现在,他感觉到荣光又回来了,他主持这个祭天大典,又回到政治舞台中央了。
接着,慈安太后道:「惠亲王,这件差事就交给你了,就是太仓促了。」
惠亲王绵愉跪下道:「奴才遵旨。」
「倒是也不仓促,虽然不确定皇上来不来,但是祭天所需的一切东西,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太后娘娘,皇上,不好耽误了吉时,这便出发?」
太后道:「成,这便出发。」
接着,几千名士兵的保护下,太后和皇帝登上龙辇,带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前往天坛祭天。
路上,无数的京城民众纷纷朝着龙辇方向跪下。
充满了好奇。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新皇上呢。
慈安微微犹豫,要不要让皇上露面,会不会有危险?
「苏曳,要让皇上露面吗?」慈安太后本能道。
旁边的大太监增禄道:「太后娘娘,苏曳大人在维持秩序,不在百官行列。」
慈安太后道:「哦,那你去问一下他,皇上要不要露面?」
增禄来到苏曳身边,道:「阿哥,太后娘娘让我过来问,要不要让万民瞻仰皇上天颜。」
苏曳道:「稍等。」
然后,苏曳来到惠亲王绵愉面前道:「惠亲王,有件事情请您拿主意。」
绵愉微微一愕道:「什么事?」
苏曳道:「万民想要瞻仰皇上天颜,您是祭天大臣,所以我来问您拿主意。」
绵愉想了一会儿道:「人最多的地方,让皇上露面片刻。」
苏曳道:「好。」
接着,苏曳去找太监增禄交接,而没有直接去找慈安太后。
文祥和宝鋆也在大臣行列,见到这一幕,不由得错愕。
整个京城的防务,完全在苏曳手中啊。
这苏曳哪有半点跋扈迹象,甚至连官服都没有穿,也不在百官行列,就只是穿着军服,在众军之中,看上去完全淹没于众人的架势。
这哪里像是董卓?
哪里像是曹操啊?
片刻后,在人最多的地
方,皇帝走出了龙辇。
朝着万民挥手致意。
文武百官,连同所有民众,整整齐齐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在外面呆了片刻,依依不舍地回到慈安太后身边。
按照先例,前往祭天是不能乘坐龙辇,要走路的。
但是皇帝太小了,而且这个关键时刻,害怕会有危险,所以坐一段龙辇。
但是等出了正阳门之后,太后和皇帝就要下来走路,步行到天坛祈年殿了。
慈安太后忽然道:「皇上,你还想要回承德吗?」
小皇帝脸色一垮道:「不回去,我不回去。」
接着,小皇帝道:「母后,我们什么时候再飞天啊。」
慈安太后道:「那……」
她本能想说那危险得很,但一说危险,就会给小皇帝留下苏曳将他置于险境的感觉。
「这是为了祭天,所以才飞天的,可不能经常飞,否则老天爷会不高兴的。」慈安太后道。
天坛距离紫禁城,大约十里左右,但是走得比较慢,几个小时后,大军进入天坛。
文武百官进入。
最后,太后带着皇帝,一级一级拾阶而上。
惠亲王绵愉,主持祭天大典。
华丽骈文,念了整整两刻钟。
慈安太后只觉得非常难受,整个人仿佛随时要昏倒一般。
但是这等关键时刻,万万要坚持住,如果昏过去的话,就太不吉利了。
只不过,这坚持得实在太辛苦。
祭天文念完后,就开始了庄严的仪式。
迎帝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望燎。
皇帝很小,每一步都在惠亲王绵愉的指导下进行。
而且他时不时,就想要冲到太后的身边来。
一直到了下午时分。
这个庄严肃穆的祭天大典,终于大功告成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总算没有耽误,没有失信于天地和祖宗。
然后,几百名官员整整齐齐跪下。
三叩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祀了天地祖宗后,这个新皇帝才正式向天下宣告,新龙天子诞生。
而接下来,就要准备登基大典了。
按照大礼,登基大典是需要在太和殿进行的。
但是现在这种情形,谁也不知道这个登基大典什么时候进行。
因为朝廷的真正班子,可是在承德。
…………………………………………
文武百官,浩浩荡荡从天坛祈年殿,护送太后和皇帝返回皇宫。
所有人清楚地看到,苏曳直接送到皇宫门口,就再也没有进去了。
而是派了两个女军医,跟着太后进宫。
临分别的时候,仿佛想要和太后说几句话,但是都找不到机会。
军机大臣文祥上前道:「苏曳阿哥。」
苏曳道:「文大人。」
文祥道:「祭天大典完成了,那登基大典也不好耽误,您觉得什么时候举行合适呢?」
苏曳愕然道:「这事情自然由两宫太后和朝廷诸公定,哪里轮得到我说话?」
接着,苏曳道:「文祥大人是军机大臣,倒是可以和惠亲王进行商议此事了。」
接着,苏曳举手道:「告辞!」
然后,他直接骑马,返回家中。
一个多
时辰后。
太监增禄飞奔进入苏曳家中道:「阿哥,快,快进宫,太后病倒。」
「奴婢不敢声张,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苏曳立刻飞奔进宫。
等来到太后寝宫的时候,里面的几个女军医已经乱成一团。
「太后好像被子弹擦伤了,伤口发炎严重,现在正在发高烧,40度了。」女军医道。
苏曳道:「你为何不早说?为何不召太医?」
慈安太后道:「我若是说出去,召了太医,只怕便要流言纷飞,说你谋杀本宫了。」
苏曳道:「发炎厉害吗?」
女军医道:「今天走了一天,已经发炎得很厉害了。」
苏曳道:「需要剐肉吗?」
女军医道:「大概需要,但是我们……不敢动手。」
苏曳道:「那我来。」
慈安太后道:「不行,那个地方,不行……」
苏曳道:「太后,现在动手还来得及,否则发炎再厉害的话,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接下来,几个女军医上前将慈安太后的裤子褪下来。
露出雪玉双丘。
美不胜收。
蛮腰细细一握,使得原本不算很大的满月,也显得有些夸张。
又圆又翘。
迷人之极,只不过这道擦伤,直接要腰间到臀丘,通红一片,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准备乙醚,准备麻醉。」苏曳道:「量尽量少,宁可多次,否则伤身。」
「太后娘娘,这东西一吸,您就睡着了,就不会痛了。」
慈安太后朝边上的心腹宫女和嬷嬷道:「你们别走,别走啊……」
宫女和嬷嬷道:「放心,太后娘娘,我们不会离开半步。」
慈安太后害怕不安道:「会,会留疤痕吗?」
苏曳道:「只怕,是会有一点点的,但我一定小心之极,能够让疤痕浅到极点,几乎忽略不计。」
然后,女军医把乙醚放在慈安太后鼻子底下。
轻轻一吸。
整个人就昏睡过去。
苏曳亲自操刀,非常非常小心,将伤口上发炎的肉一点点切掉。
一点点消毒。
确保伤口最浅,未来疤痕最浅。
这么一个小手术,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这才全部清理完毕。
然后,用最细的线,一点点缝合伤口。
……………………
不知道过了多久,慈安太后迷迷糊糊醒来。
只听到寿安公主的声音:「怎么还不退烧,这样烧下去不行的。」
「还是四十度,这样烧下去会有后遗症的。」
「要不然用你的血?」
苏曳道:「公主,您也知道,我的祥瑞之血其实是噱头,重点还是青霉素。」
寿安公主道:「不用怎么知道,当时救我,救先帝,不都是用你的血吗?」
苏曳道:「那也只是在我的血里面加了青霉素而已。」
「唧唧歪歪那么多做什么?直接用就是了。」寿安公主虚弱而又急促道。
慈安太后烧得迷迷糊糊的,仿佛又昏睡过去。
接着,便是被一阵刺痛弄醒了。
只见到一个针管刺入自己的血脉内,里面整整一管血,缓缓注入了自己的体内。
苏曳的祥瑞之血吗?
不是说,那是噱头吗?
接着,慈安太后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
………………………………
次日!
外面的鸟叫声吵醒了慈安太后。
她睁开眼睛后,身上凉丝丝的,但是再也没有昨日那种昏昏沉沉了。
整个人松快了很多。
但是,屁股那里的疼痛,却变得清晰了起来。
比较疼,但又不是那么厉害。
外面传来了小皇帝的声音:「我要见母后,我要见母后。」
慈安太后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小皇帝冲了进来道:「母后,你生病了吗?」
慈安太后道:「没有,就是有点贪睡。」
接着,在宫女和嬷嬷的服侍下,她进行了洗漱。
「小心,千万别崩了伤口。」
慈安太后道:「外面怎么了?」
宫女道:「没怎么啊?」
确实没怎么着。
整个京城,安静得可怕。
苏曳的两万五千军队,依旧把守着京城。
整个京城,井然有序。
甚至民众都安居乐业。
但,就是太安静了。
很多人已经知道,僧格林沁的骑兵距离京城,已经不足百里了。
整整一万五千骑兵,而且还带着圣旨。
让苏曳退兵的圣旨。
整个京城留守的官员,都屏住呼吸。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苏曳是奉旨退兵?把京城防务让给僧格林沁?
还是对抗到底?
文祥、宝鋆、胜保几人和惠亲王绵愉的关系,本来不算亲近。
但是现在面临这等大事,不由得抱团取暖,几个人纷纷进入惠亲王府。
「惠亲王,您……您说苏曳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啊?」
「之前他刚控制京城的时候,还雷厉风行,抓了不少人。」
「我们都觉得他要大开杀戒,大肆抓捕的时候,他却把大多数人都放出来了。」
「祭天大典,他也不参与,朝会也不上,就仿佛主持防务的中层将领一般。」
「大家都觉得他不是董卓,至少也是曹操,结果他现在这个架势,我倒是看不明白了。」
「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惠亲王绵愉也捉摸不定,道:「现在讨论这个没有意义了,僧格林沁的骑兵不足百里了,接下来怎么办?他是拿着圣旨来的,命令苏曳退兵。如果苏曳不退,那整个京城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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