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对手越是宽容大度,清欢就越觉得无地自容。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他和左述倒是什么都没说,但架不住沈思鲤那点想活跃气氛的追问。
虽然左述答得很委婉,但清欢可还没忘记沈思鲤在病房时说的那句“好像吹了风一直咳”,不用多说,她立刻就明白了老对手这病是怎么来的。
人家好心帮忙,却被连累生病。
这事儿本来就够让她内疚了,毕竟跟人家也没多熟,结果许照那厮又来了这么一出。
清欢越想越觉得羞愧难当,关上门,没忍住就又对着许照念叨了两句,让他收收脾气,别挺大个人了还跟小孩一样无理取闹乱发无名火。
她倒也没多说什么,语气也算平和,可许照本就还在气头上,这一下可算是彻底点着了炮仗。
噼里啪啦就跟她吵了起来:“任清欢!你能不能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清楚啊?他那么大个人怎么就那么弱不禁风了?明明就他丫是在装可怜骗同情,你还怪我无理取闹?是谁特么一晚上没合眼陪着你啊?是他姜遇吗?有没有良心啊你!”
清欢原本也没真怪他,听了这话反倒是脾气也上来了,呵呵笑了一声:“是!我是没良心,人家帮了忙,又因为我生了病,我还要让我的好弟弟你那么当面阴阳怪气人家,我可太没良心了!”
这些年忙着长大,年少时也曾急躁的脾气,早就在匆匆而过的年华中,沉淀为不动声色的说笑。
大概有近十年,任清欢都没有这样情绪激动地跟人吵过架了。
许照更是激动,声音响亮得恨不得越过墙穿到隔壁:“好弟弟?我特么为什么回国你不知道?现在因为一个只会装无辜装可怜的野男人,你管我叫好弟弟?”
“那个……”沈思鲤试图插话劝架,毫不意外地收获了异口同声的“你先闭嘴!”
许照的话还没说完,情绪上头了也顾不上太多,直直问出了梗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任清欢,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他?”
清欢只觉得好笑,甚至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许照,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情情爱爱就没别的了?是个异性走得稍微近一点就是喜欢了?那你真应该早两年就回来,回来看看我到底有多滥情!”
她这话说得不算轻,许照脸色一白,气焰瞬间颓了一大半,安静几秒,闷声开口:“干嘛这样说自己。”
清欢没应声。
太久没发脾气,已经记不太清吵完架之后该怎么收场了。
许照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瞥见她微微发红的眼眶,顿时懊恼不已,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想说什么来缓和一下,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好沈思鲤在。
“吵完了?”沈思鲤皮笑肉不笑地瞥着分别坐在沙发两头,中间隔着八百里远的两个人。
先抬脚踢了下许照:“吵完了就去做饭,饿死了!”
又戳了下清欢:“你给我回房间去休息,病都没好利索就吵!”
两个人默不作声,但乖乖执行锦鲤大王的命令。
毕竟是二十多年的亲发小,也没多大点事儿,吵闹归吵闹,伤不到一点儿感情,也就半个小时,两个人都缓过了劲儿,各自解释相互道歉,握手言和。
饭还是一起吃,玩还是一起玩。
只不过为了清欢的身体考虑,上岛游玩计划推迟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