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磕头道:“这位大侠见谅,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四岁嗷嗷待哺的儿女,求大侠饶过小的这遭,绝不敢谎言相欺。”
东方未明“噗嗤”一笑,心道这番言语史燕也曾说过一次,那时自己感动的不得了,不成想他们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连求饶时的口吻也都一模一样。
荆棘瞧出来东方未明心有不忍,虽然以他体魄,一剑一个击而杀之毫不为难,但手头没有趁手锄头,要刨坑掩埋也是多有不便,只能放任这些毛贼离去,一众毛贼如奉皇恩,屁滚尿流的跑了。
东方未明望着这些人的背影,叹道:“师父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是何等际遇迫得成为了强盗了呢。”
荆棘骂道:“混小子让人家骗了,还在做梦妄想人家痛改前非,这些毛贼根本就是好逸恶劳,自小就想着欺行霸市,屡屡得手,早就无可救药了,别说是你一番‘说教’,就是把孔夫子搬出来,也是教不好的。”
东方未明被荆棘说的面红耳赤,确实想不出什么言语反驳,好在荆棘气力不济,也没多少心神骂人,行了三日之后,转而向东,经长安,大同,朔州马不停蹄,直到了逍遥谷之前。
荆棘虽未得及时救治,但他修炼内功已逾十年,尽可抵挡的住,见到无瑕子时,其实心中颇为惴惴,生怕师父责罚,但无瑕子一瞧他伤势如此之重,忙拿了刀圭药石救人要紧,哪里还记得他夺人刀剑之事。
谷月轩也恰好在谷中,帮着忙前忙后,荆棘经无瑕子救治之后,内伤暂时得到遏制,但以无瑕子内力延续,终非长远之策,只好带上了平时用惯的金针,着老胡套上马车,急匆匆的要送荆棘离去。
东方未明心中奇怪,师父既已诊治,怎有忙不迭的要套车送二师兄走,难道是嫌他行止卑劣,不容于逍遥谷门下吗?又或者是有对头上门告状,要二师兄择地远避吗?
但他胡思乱想,无瑕子已一把将东方未明也拉上了车,一挥皮鞭,又驾车去了,东方未明实在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师父,事情也未必都是二师兄的错,您这般处置未免过于严苛了。”
无瑕子没听懂他的话,愣了愣神道:“你说什么?你二师兄伤势太重,为师也挽救不得,为今之计只能运功替他护住心脉,再图良医救治。”
东方未明更是奇怪,顺口问道:“天下间还有比师父更高明的医者吗?”
无瑕子听在耳中极是受用,温言道:“你小子恭维师父,但话说得太满了,天下间奇人异士难道还少了,为师这点粗劣的岐黄之术,压根不算什么,未明儿,你来驾车,我再给你二师兄续些真气。”
东方未明接过马鞭,见师父正在运上乘内力,给荆棘运功疗伤,不由得甚是紧张,一路上见荆棘虽然委顿不堪,但言语洪亢,绝无半分衰竭之象,不知怎的,竟然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但转念一想,荆棘全是靠一股意念支撑,在自己面前,他是师兄,事事都需周全,有何危险,也得他去承担,但在师父面前,他只是个小徒弟,不论天大的事情,都有师父一力撑着,一口气一泄下来,成了这个模样,倒也半点不奇。
出谷之后一路朝北而行,过了一处岔口,东方未明问师父该当朝东还是朝西,无瑕子正与荆棘运功疗伤,实在分不得身,左袖微微一摆,意思是说,是朝西而行。
东方未明勒紧马缰,转而西行,没到三里来路,便来到了一处与逍遥谷一般的洞天福地,门口错落的五行八卦之术,也与逍遥谷大同小异,东方未明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为难的是马车无法进入。
无瑕子将荆棘抱了下来,递给东方未明背在身上,便往里走去,哪知迎面两枚棋子射来,一枚对着无瑕子胸口,另一枚却是对着东方未明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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