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王母面不改色,展露笑颜,恰似仙昙绽放,呈绝美之姿,旋而柔和开口:
“你我何至于此?仙道贵生,不若摆上一碟先天蟠桃,唤那月宫嫦娥来献舞,我等坐而论道,可好?”
“听起来不错。”陆煊笑眯眯道:“看来诸位仙母、大罗,还是可以好好坐下来谈谈的嘛。”
一侧,四尊四极帝主神色阴郁且惊愕,都不解,那位的青萍剑怎会在此子手中??
上清大天尊落的子?
后头,端在上座的帝尸呵呵一笑,怂恿道:
“帝君,不若斩下去便是,朕将瑶池赐予你,汝当执先天蟠桃树,任瑶池帝主。”
王母眼皮挑了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昊天,你何必在此时挑拨?”
帝尸脸上笑容更盛:
“汝等勾结那佛母,联手将朕掀下天庭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的。”
说着,他又怂恿道:
“帝君,斩下去,叫这天地大变,历史重演,未来彻底模糊,当有生机无限,变数无穷!”
陆煊眯眼,有些意动了,在衡量得失。
他能感觉的到,天帝在帮自己遮拦,道果或都还未注意到,
但这一剑真斩落下去,引发地火风水暴动,那诸多道果定会将目光投来。
道果知道之前持剑斩掉弥勒的是‘太上玄清’么?
多半是知道的。
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便会彻底暴露,将重新被道果瞩目,重新落入棋局中,沦为棋子,老师的苦心也就白费。
但同样的,这位王母似乎是岁月历史中的关键角色,这一剑下去,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原本既定的历史将混乱,处处是变数!
陆煊眼神晦暗不定了起来,王母瞳孔骤缩,看出来此子是在考虑,这玄黄是真想斩落自己!
她连忙出声:
“玄黄帝君,无事不可谈,争杀到底只是最下乘的法子,谋与化,合纵与连横,皆在人族中占据极重份额,而于吾等,亦如是。”
“戚!”
帝尸撇嘴,再度怂恿:
“玄黄,斩了她,莫听她所言,将一起重演,进行清算,朕重登帝位时,天不辖人,万物.”
他话音戛然而止,身躯上的细密裂纹暴增,忽而大口咳血。
与此同时,某个石碑下。
绝美女子拍了拍手上泥土,又捡起一块大石,撕下一片天穹,糅合在一起,做投掷状,警告道:
“伱再忽悠小煊一句试试。”
她虽无有修为,无法做到畅游岁月,但她眼眸具备近乎全知之能,凝视帝尸时,亦看见了过去正在发生的事情。
悬崖峭壁上,帝尸被砸的龇牙咧嘴,本就处于崩塌中的身躯龟裂的更加严重了,
他连忙摆手:
“停停停,神女,停,吾收声!”
见状,绝美女子哼了一声,抛掉手中捏合在一起的天穹与碎石,又拍了拍手上泥土。
帝尸此时有些无奈道:
“神女,那孩子真斩下去,未必是坏事,他此去秦朝岁月想要做什么,吾一清二楚,但他绝不可能成功,至少这一次绝不会成功。”
顿了顿,他继续道:
“真斩下去,以青萍杀瑶池,说不得反而能破局,各方局势都将迎来大变。”
“我知道,但我不管。”
绝美女子淡淡道:
“小煊想要做什么,由他自己来决定,但你不能蛊惑他去掀桌子,真要掀,也当从乎于他的本心,而非你们这些家伙的言辞诱导。”
“行,吾装死,吾不言了。”帝尸无奈开口,把嘴一闭。
焦黑山峰上,入灭佛陀笑着提醒:
“您本就是死的。”
帝尸狠狠的瞪了入灭佛陀一眼,却更加无奈了,这半死不活的燃灯坐在那儿,将自己看尽,毫无秘密,
有时候他真想在过去将燃灯给镇死算了.
但这些年两人死一起,多少也呆出了点感情。
帝王尸叹了口气,就这么挂在悬崖上装死,不再言。
秦时天上,天宫废墟中的帝尸也随之缄默了。
废墟中的诸大罗都有些诧异,瑶池王母则松了口气,随不知昊天为何闭嘴了,但终究是好事。
她继续商议道:
“玄黄帝君,还是那句话,我等可以谈谈,有话好好说,没有必要走至如此境地。”
陆煊幽幽开口:
“是么?方才王母娘娘您可是想要了本帝的命呐.”
“此一时,彼一时。”
王母坦诚道:
“之前吾认为帝君没有执棋的资格,但既然青萍在手,帝君亦可与我等并坐,共同对弈。”
顿了顿,她继续道:
“帝君此刻斩了吾,无异于掀了棋盘,或许如昊天所言,是破局之法,但事实真如此么?”
陆煊不为所动,手持青萍,横在王母头顶,剑身上流转诸界倾塌之象,淌落寂灭之息。
他道:
“继续说。”
王母颔首,轻声开口:
“玄黄,汝斩了吾,吾身死道消,历史将彻头彻尾的大变,天帝将重返帝座,不曾死去,四极帝主亦会被昊天所镇杀,一切迎来改变。”
陆煊似笑非笑:
“此正我所欲,汝在劝我杀汝?”
“非也。”
王母冷静解释:
“吾等都处于道果棋局中,但吾等又彼此对弈,另起棋局,集彼此之力,与道果勉强互相制衡,帝君端坐在吾等棋局旁,是胜是负,都由自己而定。”
“但,若吾死去,昊天重活,执掌天庭,重登圆满道果之位,吾等之棋局荡然无存,亦再无可于道果牵扯之事物,是胜是负,便与汝无关,掌持在道果手中,万事不由己。”
“所以,是执棋于己手,自决胜负,还是掀了吾等谋划万万年而成的大局,胜负不由己,全由帝君你来决断。”
陆煊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抬头,看向缄默不言的帝尸,问道:
“天帝陛下,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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