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儿回忆后道:“他把我们捆住丢在这里就走了,我是拿石头割开绳子的,他走之前还说我们两个道种佛种,能炼他要的‘剑丸’。”
剑丸?
闵宁不是未曾听过这词。
所谓剑丸,是为剑意凝练于丹砂金石之物上,擒天地玄黄之气,以做剑气,尽数内敛于丸内,利可削铁如泥,柔可绕指环柔,最上品的剑丸,五色神光,无物不刷。
“可这白夫子也不使剑,又哪里来的剑意凝练剑丸?”
闵宁不禁嘀咕出声。
正疑惑时,耳畔传来著雨的声线:
“那就不是他的剑意。”
闵宁微挑眉毛,著雨会主动出声,那无论如何,此地都大有玄机。
于是,她顺着话问道:“也即是说…此地有剑意残存?”
“就在深处。”
闵宁微微颔首,转头对两个孩子道:
“你们且在这待着,我到深处看看。”
两个小孩自然不敢乱窜,都乖乖点头,目送闵宁离去。
甬道格外漆黑,斑斑青苔生长壁沿,闵宁见有小鼠窜过地面,自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照明。
一路往深处走,地上多了些乌黑的痕迹,些许腥味飘荡,那尽是血迹。
闵宁眉头微皱。
当她更深入时,则是深皱。
眼前空间宽阔起来,满地血淋淋一片,钜刀落在一旁泛着斑红,深处凹凸不平的轮廓走近一看,则是白骨嶙嶙,吱吱作声的小鼠穿过骷髅的眼窝,地上还有残碎的发丝。
再仔细一辨别这些骨头,都幼小极了。
不知多少童男童女死于其手……
闵宁拳头攥紧。
就这样死了,还是太便宜了。
庞大的丹炉屹立空间的中心,由全铜所造,仙人紫霞纹雕于其上,炉有三耳,闵宁走近一看,可见斑驳发锈的铭文。
“万神罗列,白脉流冲。丹砂晃朗,铅汞凝澄。身且寄向人间,神已游于天上……”
闵宁总觉这经文有什么玄机,但所读诗书典籍甚少,看不出来。
著雨这时道:“全真教?”
“伱认得这些字?”“是《重阳立教十五论》。”
“重阳…王重阳?”闵宁倒听说过这位全真教立教祖师的名讳,她看了眼这丹炉,继续道:“看来,这白夫子就是用了全真教的丹炉来炼剑丸,那些剑意…在更深处?”
“应是如此,不过…”著雨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要以活人炼剑丸?”
闵宁努力想了想道:“没想过。”
如今著雨一说,闵宁倒是有几分疑惑了,要拿人炼剑丸,确实未免令人匪夷所思。
“…若无基底,便是有剑意也不成剑丸。”
“你的意思是说?”
“里面剑意渐生灵性,几近活物。”
著雨慢慢揭露道。
闵宁神色一凝,有灵性的剑意?这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更深处到底有什么?以致于让这白夫子执迷于凝炼剑丸。
想到那一路走来所见的白骨嶙嶙,戮杀童男童女,闵宁不住攥紧了拳,若是里面的剑意渐生灵性,几近活物,那么与白夫子狼狈为奸也未尝不可能。
更进一步,既然有全真教道士的丹炉在此,那么这白夫子…又是否是与某些道貌岸然的牛鼻子有所勾连,凝炼剑丸的背后,是否又藏着个牛鼻子主谋?
“牛鼻子都不是好东西。”
闵宁自语一声。
著雨:“……”
片刻,闵宁反应过来,解释道:
“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别人,譬如我一路杀的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又譬如景王女这类漠视凡尘的狂悖之途。”
著雨也不多做纠结,只是道:
“这深处似是洞天秘境,不知通往何处,或许一念之间,就横跨千里。”
“若能除害,”
闵宁凝望深处,
“就不差这一两千里。”
………………
今日喜鹊阁大举搜查重阳观。
“你们要走西城门出去?”
将官扫了那行人几眼,衣着素朴,两人高的大驴车裹着层厚布,不知里面藏了些什么。
方师傅低着头,唯唯诺诺道:
“是,咱们走西城门入蜀,那里锦商多,请得起我们的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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