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错愕一笑,竟被外甥镇住了。
皇帝不在长安的这两月,朝臣们意外地发现,在国事上,太子竟没有过问房相。
正常看来说房相是太子的老师,在国事上这位太子遇到难事,问一问房相也是应该的,而且是正常的。
很多时候,应该说大多数的时候,这位太子殿下都是独立在完成这些事,期间一道道奏章批复之后便送了回来。
中书省又开始了加班,朝臣们回过神发现,这两年关中与洛阳,潼关再也没有出现过水灾。
到底是天公下雨不多,还是河道修缮之后修建了淤地坝的原因?
这些暂且不说,光是这两月,关中的市税迎来了巨大的增长,一个月的市税竟然高达三十万贯,库房铜钱堆积如山,宫里的太监光是抬钱入库,都累趴下好几个。
本来天山一战胜利之后,朝中很头疼田地分配的问题,田地有好有坏,要是给予荒地,反而会让人议论朝中不厚道。
大抵上,陛下也是对这种事很头疼的,所以会在这个节骨眼出游?
但就连这种老大难的问题,在太子的吩咐下,半月就摆平了。
而且让关中五万多府兵满意。
在朝臣固有的思维下,分配问题向来是老大难的。
可当关中出现了一种新兴的财富,并且比之田亩价值更高。
通过就业岗位与作坊承包的方式解决了军功分配的问题与丰厚的一笔钱,或者是否要田亩由府兵自己选择。
用京兆府的话来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能充分调动生产的积极性。
因此关中的粮食在预料之中涨价,从斗米五钱,涨到斗米八钱。
这是太子殿下执掌国事期间完成的第一件大事。
承天门外,三个太监扛着满满一筐铜钱,他们拉着绳子的手还有些颤抖。
终于有一人脱力松开了手摔倒在地上,他有些撒泼地道:“不想干了!”
“呵,内侍掌班说了,太液池的鱼越肥,太子越高兴。”
那太监只好又爬起来,继续拉着一筐铜钱送去库房,此刻的库房内,堆满了铜钱。
库房的门一打开,就有铜钱迎面淹来,淌出来的铜钱就快把人给埋了。
几个太监手忙角落的拿着木板将淌出来的铜钱全部推回去,再用木板挡住,将一大筐的铜钱倒入。
确认外面没有留下一枚铜钱,这才松了一口气,吃力地关上了库房的门,人当即就累趴了。
与之同样累趴的太监还有很多,他们这些天光是搬铜钱已累得半死。
就连殿下身边,也就一个老太监在伺候。
李承乾吩咐道:“你派人去问问京兆府,个人承包作坊的事都落实了没有。”
“老奴……”老太监看了看殿外已没人了,他行礼道:“老奴亲自走一趟。”
太子也不再说话,这个太监脚步匆匆离开。
皇帝出行带走的内侍也不少,宫里留下的这些太监还不够太子用的,因太多事都是传话,运送卷宗,或者送口信,很费人的活。
京兆府门前,张柬之望着朱雀门道:“当今太子贤明,既解决了关中作坊建设迟缓,又解决了军功问题,听闻太子身边没有取乐之物,就连生活也是枯燥简单,如此贤明储君,我等当为社稷油尽灯枯之。”
李治冷哼一声,这个贱人都快拜服在朱雀门前了。
张柬之又道:“何谓天子,挥袖间天地剧变,令苍穹也为之变色,太子的言行可令关中剧变,吾等观之,无不臣服。”
狄仁杰道:“明年你要参加科举吗?”
张柬之一手背负,一手拿着书卷,朗声道:“那是自然。”
“那你会及第吗?”
“那也是当然。”
话音刚落,一颗石头被砸在了头上,张柬之痛得捂头道:“晋王殿下何故打在下。”
李治道:“哎呀,实在抱歉,治怎么就管不住手呢!”
张柬之气恼地扭回头,正要再言,后脑又是一疼,石子就落在脚边,他大声道:“晋王殿下,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