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杀,若佯装不知,那你便是欺世盗名,道貌岸然,与我又有何区别?”
“可我来西花园却并未藏匿行迹,他们自然知晓,也定然明白我干了什么。你便是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变得人心惶惶,也得要有所动作!”
念叨着念叨着。
杨宗气哈哈大笑了起来。
“严绍庭啊!严绍庭!”
“这一把,便是我死了,那也是我赢了!”
“哈哈哈……”
洪亮的笑声从屋中发出,惊起屋外林中鸟儿振翅高飞,逃离此地。
……
户部衙门。
右侍郎徐养正脸色凝重,步履凌乱的自外面赶回,然后便一路不停的进了尚书公廨。
“部堂!”
“席玉兄……”
徐养正抱拳躬身,拜见尚书张舜臣,后又眉头微皱的扫了眼坐在一旁的左侍郎张玭。
张舜臣放下手中的几份文书,抬头看向徐养正,面露笑容:“吉甫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脸色竟然如此难看?”
徐养正来不及收拾神色,拱手抱拳,开口解释:“回部堂的话,外面生变,大事不好。总督粮储衙门的杨宗气,今日忽然去了西花园,直到现在都未曾出来。下官觉得……”
张舜臣眉头顿时一紧。
他不知道杨宗气的事情,但他知道今天同样也是浙直总督赵贞吉入城去往西花园的日子。
张舜臣当即问道:“你觉得什么。”
徐养正眼神阴沉:“下官觉得,杨宗气恐怕是带了什么东西,送给严绍庭,以求能对他从轻发落。但若是这样,杨宗气必然是将我们这些人卖与严绍庭了啊!原本严绍庭手上没有实证,还不能如何。可现在一旦有了杨宗气给出的东西,那他再要如何做,我们也只能生生的受着,甚至……甚至也只能认罪了啊!”
这位户部右侍郎满脸焦急和不安。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本还是南京城里对严绍庭最是不满,也最是要与严绍庭对抗到底的杨宗气,竟然会这么简简单单就认怂服软了。
转变来的太快。
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更想不到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现在西花园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可杨宗气进去了这么久,除了认罪献出罪证外,难道他还能是去找严绍庭吃酒玩女人的?
张舜臣也是眉头皱紧,侧目看了眼身边的张玭,而后才开口问道:“消息何时收到的?其他各处又有何反应?”
等他话刚一说完。
公廨在便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当先,就是吏部尚书王用宝和礼部尚书尹台并肩而入。随后就是兵部尚书胡松、工部尚书林庭机、都察院左都御史孙值三人。再往后那就是各司衙门的堂官了,个个都脸色凝重,显然都已经知道了杨宗气进了西花园的消息。
最前面的。
礼部尚书尹台走进公廨后还没寻着椅子坐下,就已经沉着脸喊道:“反了!反了!当真是反了天了!这个杨宗气往日在江南贪墨舞弊多有不法,更是纵容家小鱼肉百姓,如今更是与严绍庭勾结在了一起。现如今有了手握江南大权的严绍庭作为依仗,恐怕他杨宗气更是要无法无天,将整个江南都弄得民不聊生了!”
兵部尚书胡松紧随其后:“过去就常闻严家在朝中势大,如今这三代之人身负皇命南下,却不想差事还没办,就和杨宗气这等奸佞勾结到了一块去,我等受朝廷食禄,定不能坐视不管,务必要早早的上书朝廷,将杨宗气治罪,请朝廷将严绍庭召回京中述职问话!”
工部尚书林庭机也与在场各司堂官连连点头。
“我等深以为然,此事不可不管了。”
最后。
便是南京吏部尚书王用宝,也是皱着眉头看向张舜臣,脸上挤出无奈的笑容。
“张部堂,杨宗气何等奸佞,我等都是心知肚明。如今小严阁老年轻气盛,恐怕是遭了他杨宗气这种奸佞小人的欺瞒糊弄。”
“我等坐镇南方,事到如今,也是不得不管了啊。”
“毕竟小严阁老深受皇上宠信,我等作为仕途前辈,也万不能坐视他步入歧途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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