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屁!”
见老小子还敢在自己面前犟嘴,严嵩又是一声喝骂。
严世蕃彻底恼了。
就算当老子的,也不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骂人啊。
可不等严世蕃开口。
严嵩已经说道:“词乃前人作,词意却达今。枉你读书多年,借古言今之意难道也不懂?我看你是在刑部当差做事,搞得脑子都昏了!”
老爷子的话好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了严世蕃的头上,让他瞬间冷静下来,鼻子一抽,似乎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赶忙上前伏案看向笔墨未干的字迹,抬头看向老爷子:“爹,难道是咱家要准备做些什么事情了?”
看着老儿子的傻样,严嵩也只能是微微一叹,端着茶杯坐下。
严嵩缓声开口:“自古便有攘外必先安内,欲成事先自保。今日正月初一,何故西苑因一小事尔,便大发雷霆动辄数千人罚罪?”
严世蕃目光一闪:“您是说,今天西苑的事有阴谋?”
严嵩白了一眼:“傻子都能看得出今天宫中的事情不对劲。”
严世蕃哦了声,然后立马回过味。
老爷子这是在骂自己是傻子?
严嵩则已经打开话匣子:“朝廷从去年底开始,就在热议徐阶一家的事情,皇帝为何却偏偏皆留中不发?又为何今天忽然宫中一次处罚这么多人?岳飞这首满江红,老夫瞧着大抵是能道明皇上心思的。”
严世蕃轻咦了声,随后小声试探道:“您是说……皇上要鼎新?不能够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又有老爷子的连番解释,严世蕃要是再看不懂事情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严嵩却是抬头示意严世蕃,让其将刚刚写好已经墨渍干透的满江红拿走。
他则是从一旁的木匣子中取出一份空的奏本。
摊开之后,严嵩便再次手握墨笔,笔势收敛,字迹工整无比的书写了起来。
严世蕃心中好奇,不由绕到老爷子身后低头看过去。
只是一眼,严世蕃便是心中大惊。
“爹!”
“您怎么又要请辞乞骸骨了?”
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初二。
大明内阁首辅、少傅、太子太师、少师、中极殿大学士严嵩,上疏乞骸骨。
皇帝留中,赏旨不允。
正月初三。
严嵩再上奏疏,乞骸骨。
皇帝依旧不允,赏玉如意一对,千金。
正月初四。
首辅三上奏疏,乞骸骨。
这一次皇帝降旨召严嵩入宫面圣奏对,不允辞,加严无忧文勋从三品资治少尹,设宴酬谢,命首辅如旧。
接连三日,当朝首辅三封奏疏乞骸骨,皇帝皆不允,一时间整个京师朝堂哗然。
京师百官都知道去年开始首辅就在内阁开始撂挑子了,可没人会想到严嵩在这个时候会有如此决断的乞骸骨之举,一连三日上疏。
更没人能想到,为何严嵩又会在这等时候,如此行事。
就在人们等待着严嵩是不是要继续上疏的时候。
正月初五,无有风波。
人们开始以为,是初四日皇帝传召严嵩入宫赐宴奏对,已经止住了严嵩要乞骸骨的念头。
但是隔一日。
正月初六。
严嵩再一次上疏,言辞更为恳切的请乞骸骨。
皇帝依旧不允,加严无忧文散阶从三品亚中大夫。
一瞬间,严无忧这个才不到一周岁的孩子,就已经快要官阶超过他老子了。
正月初七日。
严嵩不出,严世蕃代父上疏,称病居家,再请乞骸骨,求放归荣养。
同一日,严府急派仆役至昌平,请神医李时珍入府请脉诊断。
皇帝闻讯,奏疏留中不发,遣吕芳送珍稀草药至严府,降旨加严嵩太师衔、勋左柱国、授特进光禄大夫、赐蟒服。
至此,严嵩已经位极人臣,荣耀至极,位列三公。
太师乃正一品官职,虽为虚设,却是荣耀无比。左柱国亦是文武勋正一品。同理,特进光禄大夫也是散阶正一品。
可以说。
当下举朝文武王公,再没人能比严嵩更位高且权重的了。
而在第二天,也就是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初八。
让人意料不到的,已经只剩少师官衔的徐阶,忽然上疏亦是言辞请乞骸骨,期盼皇帝能放归故里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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