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立断,就要带宋梵镜离开云鸾山。
但宋梵镜心中踌躇。
一面是留下来,几乎面对‘必死’的结局。
一面是曾经相处了几十年的山门、同道.正在面临危机。
她,陷入了人生抉择之中的两难。
而看到师姐这么拧巴。
宋柴薪即便理解,但依旧想要吐槽:
“师姐,你都要自身难保了,怎么还考虑这,考虑那的?”
“真以为宋渊会放过你不成!”
“要不是我身上有着宝瓶州主裴南北的剑印痕迹留存,就算是有着第三步元丹助阵,你信不信,他拿不下你,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身玄衣的少年,眉宇露出肉眼可见的疲惫,同时慢条斯理的继续道:
“你不与我走。”
“难道是想要看着我,和你一起陪葬么?”
当然不要!
晚风‘沙沙’的吹拂着。
宋梵镜白发轻轻飘动,听到这略带‘嘲讽’的话,当即猛地摇了摇头。
随即,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抓住了他的手掌,心乱如麻,犹豫着:
“那”
“我先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再回来!”
“宋渊想要取我那一枚‘妖晶’,我给他便是。”
“师姐身份暴露,以我对这位‘生父’的了解,他岂能简单放过我?”
“伱带着我,连第三步都不是,势必会叫你陷入泥潭。”
“既然如此.”
“遂了他的愿,又能如何呢。”
“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了。”
说着说着,宋梵镜嘴角苦涩无比,犹如一只被伤透了的小兽,经受风吹雨打,而再无一片屋檐,可以寄居。
但宋柴薪只一声冷笑:
“谁说你没地方去了?”
宋梵镜一呆:
“云鸾山都容不下我,那还能去哪呢?”
宋柴薪嘴角噙笑:
“他只是云鸾山主,又不是天王老子,大昭皇帝!”
“宝瓶州这么大,大昭这么大,对于半妖又不是人人喊打。”
“换个地方,你可是第三步高手,我还是官府之身呢,隐姓埋名,他能奈我何!?”
他放开了宋梵镜布满剑茧的手掌,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跟我走。”
“回黑山!”
“从此你先委屈几年,给我打打下手,如何?”
眼前年轻的黑山镇守,豪气干云,大手一挥,叫宋梵镜不觉怔怔,心中划过一抹暖意:
“好。”
“但我就怕我除了练剑,什么都做不好,惹你不快怎么办。”
“那我就教你,直至教会为止。”
“再不会,可就不礼貌了,小时候练剑还有惩罚呢,莫非师姐是觉得我做镇守这么久,是什么宽以待人的人?”
宋梵镜被少年逗乐,‘噗嗤’一笑。
可两人只是稍稍缓解了低迷的情绪。
突然,
周遭十里,气温陡寒。
宋梵镜猛地收了笑,抓住了宋柴薪的手,随后心脏竟开始了‘嗡嗡’的跳动。
她好像是有所预感。
与此同时。
一道从远处‘凌空虚度’,就这么走入云鸾山,一身雪白锦裘,玉足赤裸,双腿修长,眼神中露出冷漠的白发女子
就仿佛是觉察到了什么一样。
一步一闪,腾挪之间。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
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与宋柴薪的近前!
突如其来的波折,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阁下是谁?”
宋柴薪沉声喝道,感受到了一阵宛若排山倒海般的压迫,迎面袭来。
第三步可以凭借真气、轻身之法,短暂跳跃腾空,但能真正飞天遁地的
唯有第四步高人,才能做到!
宋柴薪眼皮子,不由自主的一跳。
这人是谁?
裴南北的剑印,能否与之抗衡?!
但女子,却并未对他表现出‘恶意’,只是银白色的瞳孔,奇异的盯了他半晌:“还算可以。”
只简短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再关注他,而是深深的看了宋梵镜一眼:“你应该知晓本主是谁。”
宋梵镜抿着唇,血脉里的悸动,叫她大概明白了眼前神秘的雪裘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到她没有回答。
女子也没有介意,只是傲然颔首,手掌抬起,慢慢升空:
“按照血脉,你算是本主的孙女辈。”
“有苏雪,是你的母亲。”
“三十年前,在这宝瓶州,不知所踪。”
“就算是本主,也是最近得到了某些消息,才晓得”
说到这里,女子的瞳孔冷冽彻骨,仿佛寂静长夜,就将袭来漫天风雪:
“她竟被人,拆骨扒皮,化作资粮,骗尽一切,镇在了这座山顶?”
“真真是,奇耻大辱!”
言罢。
女子一掌横空,聚来漫天风雪,有‘武道天相’显现,背后六尾滔天,显于整座云鸾山,一时间,叫‘漫天妖气’,尽现人前!
随即!
轻轻一叱。
本来如同倒插入地的巨峰,突然被这一掌拍平!
露出了.
一座地宫。
地宫里,皑皑雪狐白骨,正静静躺于棺椁之中,被一座玄妙的阵法笼罩。
雪裘女子一眼,就看出了这阵法的玄妙,正是汲取这白骨之中的生机,顿时间,彻底怒极:
“本座‘大雪山主’,有苏氏族主!”
“今日这座山上.”
“一个人,都走不脱!”
“谁是宗主?”
“还不死来!”
随着这道妖魔气冲霄!
有两道追溯了这‘雪裘女子’气息,奔袭千里的存在。
顿时齐刷刷的,向着云鸾山撞来!
一者来自镇妖长城,就是为了缉拿她。
另一人大戟横空,一身缉魔大将甲胄,威风凛凛,堪称顶天立地!
而西北。
镇妖长城!
正有两道‘城头主’,面对面,各自表情严峻,谈论着宝瓶州内的这一件事
隐隐间,剑拔弩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