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无用,在开封府差役的有意引导下,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但很快把彭老头包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一些泼皮无赖乘机往彭老头的身上砸菜叶石头,彭老头痛苦得呼天抢地,可是却毫无作用,只能是跪坐在地上仰头痛哭,模样十分凄惨。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赵德昭才又一次对王智发吩咐道:“去,找开封府的人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给点钱,打听得越详细越好。”
虽然有些胆小怕事,但王智发的本性还算不错,见彭老头的模样可怜,又听了赵德昭的吩咐,便上前找到一个押解彭老头的衙役,将他一旁先塞了些铜钱,然后才低声问起事情的详细经过,收了钱的衙役也是有问必答,没做任何隐瞒——也没有这个必要。
最后,还是在王智发回到赵德昭面前如实禀报后,赵德昭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前后经过,原来,彭老头昨天拦路告状后,很快就被带到了开封府接受询问,然后在彭老头的控诉下,开封府还很快就派出精干差役到杀猪巷调查案件。
然而开封府差役获得的调查结果,却和彭老头的控诉截然相反,查案的差役今天上午就送来了回报,说是彭老头的侄子在案发当夜确实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有目击证人亲眼看到彭老头的侄子是被他媳妇搀回的家,同时根据开封府衙役的调查,彭老头的侄媳妇也不象他控告的一样有什么作风问题,在杀猪巷一带风评其实相当不错。
还有一点最关键,开封府的衙役通过仔细查问,还发现彭老头之前曾经犯过法,被发配到了其他州府充军多年,只不过运气好咬牙熬到了天下大赦,这才得以回到家乡定居,不仅与左邻右舍很少来往,还经常靠侄子救济度日,为此导致了侄子家里多次发生家庭矛盾。
介绍到这里后,王智发又补充道:“就是因为这点,所以开封府的石推官断定是彭老头想利用这个机会挟私报复,故意诬告他的侄媳妇,所以才把彭老头抓起来枷号三天,然后还要发配到远恶军州充军。”
耐心听到这里,赵德昭也拿定了主意,马上沉声吩咐道:“干得好!打听得仔细!继续努力,再去雇辆马车,我们现在就去案发的杀猪巷!”
“大王,你去杀猪巷做什么?”王智发当然表示糊涂。
“别多问,到了你就知道了。”赵德昭懒得解释,只是催促王智发赶紧去雇车,然后才在心里说道:“先是看看是不是冤案,如果真是冤案的话,不仅可以帮人主持一次公道,还可以乘机试探一下我那位车神二叔……。”
虽然对赵德昭的命令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到赵德昭好象不是去什么花天酒地吃喝嫖赌,王智发还是依令雇来了一辆马车,然后主仆二人再次坐上了马车,就近从阊阖门出了内城,径直赶往位于开封外城西面的杀猪巷。
火灾遗留的痕迹,帮助赵德昭很快就在杀猪巷找到了案发现场,然而让赵德昭大感意外的是,他才刚刚找到被大火烧得一塌糊涂的彭老头侄子家,马上就看到几个火家(以处理尸体为职业的人)抬着一具没有入殓的死尸走出火场,死尸上盖有麻布,后面还跟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女子,以及几个帮忙的邻居。
见情况不妙,赵德昭赶紧拉住了一个看热闹的路人问道:“请问这位小哥,他们抬的这具尸体,是不是上前天晚上被火烧死的彭家大郎?这是准备去那里?”
“对,就是彭家大郎。”路人点头确认,又随口说道:“听说是没钱安葬,准备抬到城外的化人场烧了。”
“难道是想毁尸灭迹?!”
赵德昭心中一凛,疑心也益发严重,然而彭老头侄子的尸体已经被抬起,赵德昭手里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死得可疑,自然无法强行喝阻。不过还好,赵德昭有个优点就是擅长随机应变,眼珠子一转后,赵德昭就想出了一个馊主意,然后……
“大郎!彭大郎!我的亲哥哥哎!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大郎,兄弟我来看你了!”
眼泪奇迹般的涌出了赵德昭双眼,几乎转眼之间就呈现泪流满面之势,接着赵德昭还泣不成声,跌跌撞撞的冲向了那具彭老头侄子的尸体,口中哭喊,“大郎!等一等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