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就倒在书房床上,这样睡了一夜,等第二天早晨醒来,张尚书见自己外面的衣衫揉成咸菜了,身上还一股难闻的酒味。张尚书几十年没遇到过这种事儿了,于是高声喊来人,等小厮进来,张尚书就怒道:“昨儿我吃醉了,怎么也不为我换衣衫?”
“里面没有衣衫送出来,怎么换呢?”小厮还很委屈呢,张尚书又感到宿醉的头疼,于是对小厮道:“去给我倒碗醒酒汤来。”
“厨房那边没送来。”小厮说完,不等张尚书发火,就给张尚书跪下:“老爷,这会儿里面没人管事,这家里,乱得不行。”
“这管事还不容易?”张尚书只觉得头疼难耐,更觉得衣衫上的酒味熏人,让小厮再去寻,好不容易拿来衣衫换了,又洗了脸,梳好头,喝了口茶,就让小厮把管家叫来,好好问问。
管家进来,一见张尚书的脸色就晓得张尚书要问什么,竹筒倒豆子一样地把昨儿的话说了。张尚书很想说那就周姨娘管家,但晓得周姨娘和张太太就是一伙的,于是张尚书咬牙切齿;“我就不信没了她们,我就过不了日子了。以后,每天的账本,要做什么,就交给我来。”
管家应是,张尚书又喝一口茶,却觉得这茶没有平常那样可口,想着张太太的冷言冷语,张尚书冷笑一声,偏不低头,看她怎样。
张太太在庄子里过的舒坦,每日吃完了饭就和张青竹说说话,看着张青竹的腿一天比一天好,朱娘子说,想要自己站起来,那不管腿多疼,每天都要起来走走。婉宁怀孕将产,不大方便,张太太就每日扶着张青竹走走。
“这会儿看你这样走路,想到你学走路时候,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张太太感慨地说着,张青竹笑了:“娘那时候,还很年轻。”
“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你二弟有句话说得对,你出生时候,我确实更欢喜一些。”张太太说着就道:“但别的,我也没有,没有,”
“娘。”张青竹晓得张太太心中在想什么,安抚地叫了一声,张太太看着儿子:“我一直晓得你父亲是怎么养你们的,我也不喜欢兄弟阋墙,我也一直在弥补。”
张太太话中的痛苦,张青竹听得清楚,但张青竹随之想到,这些话,只怕母亲在弟弟面前也说过,而弟弟只会认为这是狡辩。张青竹只能握住母亲的手。
“太太、大爷,大奶奶发动了。”杏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张太太急忙往前走,刚走出一步就听到张青竹跌在地上,张太太忙和杏儿一起扶起张青竹,张太太还对张青竹抱歉地道:“我错了,就不该这样慌乱。”
“娘,不着急。”张青竹口中说着不着急,但心里早就慌成一团。
母子二人赶到产房外面,稳婆已经在里面了,苏嬷嬷也在里面帮忙,梨儿和夏果站在外面,随时等候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