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在手,天下谁是英雄?
“怎么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练气境界,剑意成势?”
纵横世间,杀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登临绝顶,养移气质,生出一种凌厉刚猛,无坚不摧之剑意,不断切割着柳如松的心中鬼神。
因为这门剑道绝技极为克制邪锋楼的传承秘术,因此柳如松很快便认出来了,但是,他此时此刻宁愿自己未认出来,至少此刻心中不会那般绝望。
“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死,我不会”
只见那道原本来去如风般的无皮血鬼,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侏儒大小,它跌跌撞撞的往醉红楼的方向移动遁逃。
每行走一步,他或者说它的身躯便缩小一分,溃散出一些血水,渐渐在剑意切割之下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返回肉身内,我就不会死!”
次日,第二天清晨。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唤醒众多醉红楼宾客的晨醉。
“娘的,大清早你他娘叫什么叫?”
赤日剑馆馆主张凌,此时此刻余醉未消,他骂骂咧咧的醒转过来,却见到昨晚自己睡过的一个姐儿,此时正脸色惨白的缩在房间角落里,指着一个方向。
张凌移目望去,只见自己的好友柳如松趴在酒桌上,便是这样的尖叫声,也没有将其惊醒。
张凌微微皱眉,察觉到柳如松脸色苍白得有些不正常,其上隐隐有紫斑浮现,他站起身来行走过去,发现了让那个姐儿几乎把魂都惊吓出来的一幕:
只见好友柳如松如同一个人皮口袋般趴在那里,他的背上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大洞,而在其背后处,有一大滩乌黑发臭的血水。
邪锋楼楼主柳如松已经死去,断气多时。
……
柳如松,练气后期修士,邪锋楼剑馆馆主,结交颇众,因此不夜城,巡城司一众修士很快赶到,他们保护现场、查验尸身。
“真想不到,柳楼主的鬼修法术竟然是这个:血鬼术,将自身一身精血寄托于鬼。那他到底算是人,还是算是鬼?”
此时此刻,检查现场与尸身的是两名巡城司银章巡守。其中有一人甚至也是师承邪锋楼,只是他与柳如松同辈,师承的是上一代楼主。
吴成修炼的虽然是邪锋楼秘法,但是他在加入巡城司后就很少有机会出手了,因为所求者少,这些年也养得住鬼,并没有被其反噬。
只是他也因此知晓养鬼的危害,把自己儿子送到了稍弱一点的剑馆问道馆,因此,还被儿子与夫人埋怨。
“你再来看看杀他的这一剑,简直不可思议!”
“不早,不晚,算准了柳如松返回到醉红楼,打开身体将要进去的那一刻,如果让他回归肉身,兴许真能捡回一命。但是,就在这前一刻,将他的所有生机斩尽杀绝,让他眼睁睁看着生机就在眼前却无法把握。”
徐彰是吴成的下属,只是两人搭档多年关系颇好,此时相处时,并无什么上下级之分。
“调查到柳如松昨晚去哪里了吗?”吴成这样问道。
“根本不用调查,那条血痕一路从悦来客栈延伸到这里,论剑大比的那个何过、还有他的那个师父林烈,就住在悦来客栈,线索清晰的就差他直接活过来告诉你了。”
“呼,那就结案吧,邪锋楼算是完了。楼主亲自出手去暗杀人家弟子,结果被人家师父所杀。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的,用不了多久,邪锋楼这个名字就得臭大街了。”
说完,吴成转身便向房间之外走去。两人是银章巡守负责查案,手尾杂事自然有铜章、铁章下属去负责。
“班头,你干嘛去?”
徐彰想到什么,这样问道。
“拜师,我家那小子在问道馆学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什么长进,现在林仙师的束脩已经涨到一百二十八块了,再涨我是真的请不起了。”
“唉唉,你他娘带我一个。”
徐彰闻言一声斥骂,赶紧跟随着跑了出去。
邪锋楼柳如松,不夜城排名前三剑馆的主人,昨日被人一剑毙命,死的时候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连大点的动静都未及发出便被杀死。
这样的剑师,就算不是筑基境界的、恐怕也已相差仿佛,已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接触的上限。
一百二十八块,二百五十六块灵石是贵了些,但是与孩子一生的前途相比,似乎也没那么昂贵。
论剑大会第七日,何过对邪锋楼林俊华。
邪锋楼楼主的死,无疑对林俊华的心神影响很大,心神失守、气势尽失,林俊华甚至连何过的天外流星都未逼出,便败在其幻剑术下。
第七日,何过败林俊华,以一个贫民出身穷小子的身份,晋升不夜城论剑大比前二,并角逐大比第一。
这是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夜城中一时消息传播,万人空巷,可以观战的剑术总馆门票甚至被抬升到两枚灵石的地步,普通凡人根本花不起这个价钱、观看此战。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参与此事的热情。剑术总馆门外,被人山人海的民众围得水泄不通。
“师父他老人家,还是没有来。”
因为晚上便是决战,为保证状态,何过与谢严在上午一战后都没有再离开剑术总馆,而是在馆内调息理气,争取让自己的状态可以调整到最巅峰境。
一直以来,林师都没有来观看自己的比剑,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何过虽然也有些清楚林师的性情,但是此时还是有些失落。
就在这个时候,何过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叫喊声。
他寻声望去,只见悦来客栈的小二哥,他衣衫不整无比狼狈的来到剑术总馆内。
两块灵石,小二哥是不可能付得起的。因此……
“呼呼,何兄弟,林仙师,林仙师让我给你一张字条。”说着,悦来客栈的小二哥把一张紧紧握着的字条递给何过。
何过匆忙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微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