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前,特意微微驻足,看了眼侍立在一旁的华兰。
眉如远山,不画而黛,唇似樱桃,不点而朱。
一双秋水明眸更是波光流转,顾盼神飞。
见杨文远看向自己,华兰樱唇微抿,美眸一瞥,偷偷给了杨文远一个娇嗔的白眼。
‘登徒子!’
杨文远心领神会,随即嘿嘿一笑。
登徒子?
马上就要过门,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登徒子了!
系统,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看着杨文远离去的背影,孔嬷嬷不由得点头道:
“汴京里一直传闻齐国公府的小公爷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今日一看,杨小侯爷也是不遑多让,还多了几分豪气。”
说着,孔嬷嬷朝王若弗笑道:
“恭喜大娘子了,得了这么个好女婿,你家大姑娘的日子必定是顺风顺水,一生如意了。”
王若弗自是喜不自禁。
华兰有了这么好的亲事,她心里比谁都高兴。
就算这些日子被人提了、夸了这么多次,但王若弗却是怎么都听不腻,越听越上头,越听越开心。
说着话,王若弗领着孔嬷嬷去盛家为她提前备好的马车,马车后边堆满了足足的礼品。
单论谢师礼远没有这些,但谁让孔嬷嬷当了王若弗的“嘴替”,帮王若弗好好教训了一顿林栖阁的几人。
所以王若弗一高兴,出手大方得很。
孔嬷嬷之前也不是没有去别家教规矩,但临别的时候,可是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礼数”:
“你家也是太过客气,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王若弗笑道:
“不光是姑娘们的事,还有我家华儿婚事将近,也提前给您准备了一份。”
王若弗:还有训斥林噙霜那份!
“既是如此,那老身我便却之不恭了。”
“这是应当的。”
王若弗还没忘了正事,说道:
“日后若是有人问起我家女儿们的相貌品行,还望嬷嬷多多美言几句。”
“大娘子放宽心,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姑娘们是什么脾性做派,和旁人相处久了,自然会有名声传出来,不必老身多嘴置喙。”
“是,是!”
王若弗不住点头道:“嬷嬷说的是。”
又是寒暄了几句,盛老太太见太阳快要升上来了,纵使心里不舍,但还是开口道:
“客套话就到这罢,趁着还有些晨气,老姐妹你快些上车,免得日头露出脸来,平白多出几分躁意,赶路也不爽利。”
孔嬷嬷明白盛老太太这不是在赶人,而是顾及自己年事已高,多几分舒适就图几分。
知道今日一别可能是今生的最后一面,两位年事已高的老太太互相朝对方望去。
脸上的褶皱和花白的头发如同照镜子一般,一如当年盛老太太出嫁,临别汴京前,拉着孔嬷嬷诉说自己的开心雀跃。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老姐妹,我走了,家里的事你今后也不必再操什么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到了你我这般年纪,没有什么比把自己剩下的日子过好更重要,这比什么都强!”
一如当年在宫中教习的少女,对着即将出京,满脸雀跃的少女嘱咐交待。
“嗯,嗯!”
盛老太太红着眼眶,没了往日地沉稳自若,如同当初的那个少女一般,只顾着点头。
不过。
一个是早年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一个是晚年还需在红尘中浮沉的豁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