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反而放心了些,他们始终没意识到重点是手榴弹。或者意识到了,却没有解决的办法。
敌人越来越近,夏尔紧张得手心冒汗,尽管此时天气依旧寒冷,呼吸也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清晨用转轮手枪击毙那名奥斯曼人的画面。
当时夏尔情急之下只顾着保命,什么也没想,不觉得那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困扰并忽略了许多细节。
现在回想起来,突然间就像放电影似的历历在目。
他充满杀气和恨意的面孔,被子弹连续命中身体时的晃动,以及眼神中的痛苦和坚持,最后子弹打在他的左额……一个个血淋淋的黑洞,像时间静止似的定格住的表情。
这让夏尔萌生出抛下手中步枪逃离一切的冲动,有多远就跑多远,凭借手中的财富幸福的过完余生。
但夏尔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因为夏尔明白这是世界大战,从他发明坦克起,就注定要走上这条不平凡的争斗之路。
依旧是三百米,提贾尼大喊一声:“开火!”
命令就像拉上战争机器的开关,子弹像爆豆似的朝敌人打去。
但夏尔却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
或许是意识到这是生死的较量,在开打那一刻他突然冷静了下来,眼里只有自己的准星和目标。
“砰!”子弹呼啸而出将一个目标击毙。
那是一名奥斯曼军官,他已经很小心的把自己红色的肩章涂黑,甚至舍弃了指挥刀,但军靴还是暴露了他军官的身份。
或许,他认为军靴有助于在湿滑的地面上跨过铁丝网,因此没舍得换掉,却不想因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上图为奥斯曼军官装束)
“砰!”又一发子弹脱膛而出。
那是一名机枪手,他和几名战友一起抬着马克沁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前进。
他们希望能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架设,然后近距离对法兰西防线实施压制并掩护队友进攻。
夏尔的子弹打断了他们的节奏,马克沁一歪,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机枪手们刚要把它重新抬起,却被汹涌而至的一排机枪子弹扫倒。
“砰!”
这次夏尔打的是一名通讯兵,他飞快的从后方跑上来似乎是传达某个命令。
他应该是个老兵,途中不断的借助弹坑跃进,忽然窜到掩体里再忽然窜出,就像一只狡猾的兔子。
然而,夏尔却瞄准了下一个弹坑预判了他的跃进点。
果然,那就是他的目标。
在他跳进弹坑的前一秒,夏尔的子弹飞驰而至。
命中了,夏尔看到子弹过处飙出一道血箭,但人却因为惯性滚进弹坑。
忽然,几发子弹从夏尔头顶呼啸而过。
夏尔赶忙矮身缩回脑袋,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始终呆在一个地方,这很容易被敌人的狙击手锁定。
这就是战争吗?
夏尔心想,似乎没想像中困难。
当他扣动扳机时并不害怕,因为已没有害怕的时间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