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体力透支严重,在战壕里几乎无法入睡,现在似乎要把这一切都补回来。
有时夏尔忍不住想,那些一直呆在战壕里与敌人对阵的士兵们怎么办?
夏尔实打实呆在战壕里的时间不过两周,而士兵们普遍都要在前线呆足三四个月,如果还能活着就能获得一个难得的假期。
夏尔想,他们或许已经把战壕当作一种习惯了吧。
第三天早晨,夏尔是被德约卡叫醒的:“洛朗少校在楼下等着,他说你今天要接受议会的质询。”
“哦?”夏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
“是因为什么?”德约卡进来后小心的把门掩上,坐在椅子上压低声音问:“是为了你战场的事?”
“不,父亲。”夏尔回答:“应该是因为军装,我希望换一种军装。”
德约卡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可以,你是否能做出某种妥协而不上战场?我的意思是,就像某种交换。”
夏尔沉默了。
他能理解德约卡和卡米尔的想法,他们宁愿什么也不要,放弃所有的一切向资本家投降以换取自身的安全。
夏尔起身穿着军装,回答:“我们没有回头路,父亲。就算我愿意放弃一切,你以为资本家就会放过我?”
“没有其它办法?”德约卡还抱着一丝幻想。
夏尔轻轻摇头。
夏尔的存在对资本家是个危险,资本家害怕的不是夏尔拥有的工厂、工人和资金,而是夏尔脑袋里的想法,是法兰西人民的支持。
夏尔能怎么投降?
把脑袋交给他们吗?或者在法兰西人民面前自毁形像?
夏尔穿戴完毕,对德约卡说:“安全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父亲,我们永远不能寄希望于别人的怜悯,那恰恰是把自己生死的决定权交到敌人手里!”
说着,夏尔就开门下楼了。
德约卡愣愣的望着夏尔的背影,忽然发现夏尔已不是以前的夏尔,他似乎长大了,也坚强了许多。
甚至,还从骨子里透一股杀气和狠意。
接着德约卡就明白了,那是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加利波利的情况不像夏尔说的那样。相反,它是一种残酷一种折磨,乃至生死考验!
……
在赶往众议院的汽车上,夏尔随手翻看着洛朗上校递来的文件,那是加利埃尼这两天为夏尔这次质询做的准备工作。
夏尔原以为议会质询就是他们问什么答什么,或者跟议员们说明更换军装的理由。
看了文件才知道,他应该了解一些基本常识,比如哪些议员反对更换军装,为什么反对,有什么不同的原因等等。
不过,夏尔只是翻了翻文件就它们放在一旁,打了个哈欠紧了紧步兵大衣,闭上眼睛小睡。
“它们没用吗?”洛朗好奇的问:“那是将军命令费尔南中校收集的。”
“不,它们很有用。”夏尔轻声回答:“但是,它们无法左右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