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获得了胜利,就应该给予嘉奖而不是批评。”
“如果有人能像他那样不顾命令擅自进攻而获得胜利,同样也应该如此。”
“毕竟我们太需要胜利了,这是由大环境决定的,而不是一味要求所有人执行命令。”
“更何况,我军情报系统不严密,情报泄漏是常事。如果什么都按命令执行,就算是夏尔只怕也很难获得胜利。”
……
贝当的话虽然带着主观,却也不无道理。
用华夏的话说,其实就是“不拘一格抓住战机”,或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福煦自然不服,马上回电反击:
“以这种方式指挥作战,看似眼前可以获得一两场胜利。”
“但这显然是极为短视的,它从全军的总体考量有很强的破坏性。”
“它会导致许多军官不服从命令自行其事,进而从根本上摧毁一支军队的纪律!”
……
彼此有来有往,争得不亦乐乎。
在争论的过程中,贝当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因为“支持夏尔”而逐渐被议会乃至英国人从总司令的候选人名单上被排除掉。
而原本不在他们名单上的福煦,却因为坚定的“反对夏尔”而让议会和英国人眼前一亮:
如果由福煦这样一个颇具声望的实权人物来制衡已快飞上天的夏尔,岂不是完美?
……
此时的索姆河战场已消停了些,英法联军死伤惨重,在援兵赶到前已冲不动了,而德军又很明智的保持防御状态,于是战场就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雨水下,一队队没带武器的法军士兵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无人区上收拢尸体。
尸体多到无法埋葬,他们只能像扫垃圾似的将其堆成一堆,堆成一座座小山,然后再浇上汽油焚烧。
由于下着雨焚烧困难,他们还不得不几次运来汽油补充,最终才燃起足以在雨中持续的火势。
在令人恶心的焦臭味中,尼维勒在办公室内坐立不安,他时而皱着眉头坐下,时而又起身背着手走来走去。
他一直在关注国内舆论,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颇有些政治手腕的他知道原本八杆子都打不着的福煦和贝当为什么会在媒体和公众面前争来吵去。
为的不外乎是他这个总司令的位置。
这些混蛋,尼维勒心下暗骂,我在前线受尽折磨指挥部队作战,你们却在后方想着怎么把我踢下去取而代之!
还有过河拆桥的英国人,他们分明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一点都不提这个作战计划其实是他们制订的。
不过这似乎怪不了谁,尼维勒是总司令,法军总司令兼联军总司令,这个锅不由他背还有谁背?
把夏尔调来打赢这场仗的想法似乎也行不通了,因为人们正高喊着要让夏尔任总司令,这么做几乎就是将总司令拱手让给夏尔。
尼维勒有种四面楚歌、草木皆兵的感觉,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位置都在针对他。
考虑了好一会儿,尼维勒才下了决心:
能保住总司令的办法似乎只有一个,调来所有能调动的部队,依靠自己获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