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既略略思索,随即肯定道:“未必是全部,但至少有一部分吧!我略略数了一数,那些民工至少有五六百!”
狄仁杰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思索起来。
良久后,他抬头道:“还有呢?”
赵既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我潜入东宫后园,发现池子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实在无法接近,因此没有下到池子底部详查。”
“但我却发现,那个池子不过数丈见方,外围又很浅,只有最中央深不见底,这一点非常奇怪!”
“因为据桓斌所言,运土的大车每日数十辆,从我们离去之后,来回近一个月。挖一个我所见到的小池塘,绝不会有这么多土!”
狄仁杰悚然一惊,猛然站了起来:“你是说他们明面上挖的是池塘,实际上是在挖地道?!”
赵既重重点了点头:“从挖出的泥土数量来看,只有这一种解释!”
李元芳的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他缓缓转身,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从东宫挖地道,其目标所指是……”
狄仁杰深呼吸了一口,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没有说出那个答案。
但在场的三人都明白,当然是挖到皇宫之下,甚至可能是武则天的寝宫!
沉默了许久,狄仁杰又缓缓坐了下来,面色有些苍白:“看来蛇灵所图非小啊!”
赵既略作迟疑,还是提出了疑问:“大人,还有,白天那个太子明显是假的,可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李元芳闻言一愣,旋即答道:“我记得,在陀罗地审讯俘虏时,那个假张阁老说过,有一个装扮成李显的兄弟提前离开,自然是这个人了!”
赵既缓缓摇了摇头:“不像,这个假太子虽然是假的,但观其言行,绝非一般的喽啰!跟上次那些乌合之众差之甚远!”
“关键是,他竟然知道许多湖州案时的细节,甚至举一反三,举出小红之事,出言挖苦于我。”
“一直到我张冠李戴、添油加醋编造了一段故事,他才稍稍露出破绽,因为他毕竟不是亲历者,不可能知道所有详情。”
李元芳不以为意道:“也许是这个人训练有素,至于湖州案的细节,也许是太子告诉他的……”
说到这里,李元芳停顿了一下,看了狄仁杰一眼,而后道:“大人也知道,太子面对蛇灵的威胁,为求自保,很可能有问必答的……”
狄仁杰闻言,先是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面色沉重,若有所思。
赵既则是果断摇头:“不光是如此!大人久为宰辅,一身气势极为深重,我这个人对敌人也称不上平易近人。”
“一般的百姓和杀手,不要说是我们如此诘问,就是一般的谈话,多半也吓得直哆嗦。可是此人非但不惧,甚至反唇相讥。”
“看得出来,他见过世面,对官场很熟悉,比较能应付这一套,我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他身上有一种气质……”
狄仁杰眼中闪过精光,忽然接口道:“那是一种贵气!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养出来的!”
“我忽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猜测,你们说,失踪的那位雍王之后,会不会就是他呢?”狄仁杰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赵既和李元芳。
李元芳闻言一头雾水,跟不上狄仁杰的跳跃性思路。
赵既则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狄仁杰为何脑回路突然发癫,说出了这么奇怪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