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梦华松了一口气,心道只要不是阿耶出了事便可,其余事皆可商量。
心中这般想着,耳中便听裴昭谦接着道,“我阿娘虽同意你我成婚之事,却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谢梦华心中盘算着,世家大族有些要求倒也无可厚非,便道,“都督直说便是,只要我给得起必然尽力而为!”
裴昭谦打量着谢梦华的神色,眸中意有所指的道,“给是给得起,却有些为难!”
“为难?”
谢梦华犹豫片刻,心想难不成是想要家中在甘州的金矿?心中想到当初家中开采那金矿之时有多艰难,最初那几年矿上几乎无产出,大笔的人力物力支出差点拖垮了谢家,幸好阿耶信她,才坚持到出金的那一天。
这两年间才算是好了些,这就便要交给别人,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金矿再重要,重不过阿耶的性命。
思惆片刻,她便应道,
“只要能保住我阿耶的命,我舍得!”
裴昭谦等的便是这句话,他眸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缓缓道出上阳郡主信中所说的条件。谢梦华听完却如遭雷击,傻在那里半晌才找回些神智。
“孙……孙儿?”
裴昭谦点了点头,面上有些无奈般道,
“我阿娘乃范阳卢氏之后,圣人亲封的上阳郡主,平日里行事确实乖张了些,可我却也没料到她竟会提此要求!”
说完嘘了一眼谢梦华略有些白的脸色,提议道,
“不然,再想想旁的法子?左右你阿耶若是被冤枉的,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不若,你将那些证据交予我,我先派人查证一番,若是属实,先将这贪腐一案完结,你阿耶便能戴罪立功,兴许朝中能免你阿耶罪责!”
“朝中已知晓阿耶一案了?”
裴昭谦颔首,
“你阿耶之案牵扯金额巨大,早已被孟时迁上报裴相公与长孙仆射。”
上报确是真,却没裴昭谦所说这么严重。他来妫州查贪腐案虽是伯父提议,却是女圣人亲自指点。他早已将谢文轩一事上奏女圣人,是以才能顺利将人送去檀州。
谢文轩事关私贩金银和贪腐两案,是重要证人,若是不明不白死了,那才是叫孟时迁背后那人白白得了便宜。
谢梦华却不知这其中有这些牵扯,她满心想的都是朝中若是知晓,那如若没有裴昭谦从中庇护,阿耶会不会再遇何危险?
她不敢想,也不敢赌。
思索了几息,她看向对面仍是一脸无奈的裴昭谦道,“就按你家中的意思办吧!”
“你可想好了?”
谢梦华点了点头,“想好了!”
随即又想到一事,
“都督只问了梦娘,梦娘还未问过都督可愿意?你我若是真的有了孩儿,日后遇到叫你心仪的女郎,却无法给她正妻之位,怕不是心中会有憾?”
“裴某倒是无碍,左右成婚也是为给裴家绵延子嗣。”裴昭谦顿了顿,瞧着谢梦华的神色道,“心仪的女郎若是遇上,那便再说,往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不知为何,听到裴昭谦这般说,谢梦华心中很是不痛快,却又说不出哪里不痛快。
最后归结应是自己手臂肿痛疼的心焦,草草的又饮了一盏茶,便似撒气般扔下茶盏离了清溪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