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听闻此言,其他众人皆是对李建申心中起了嫌隙。
就这般商议了大半晌,仍是无人敢再说什么应对之法,裴昭谦只能强压着将各处州县的安置之法推了下去。
公事处理完已是傍晚,裴昭谦已懒得应对这些尸位素餐的蛀虫,扬手将人散了,便离了官署。
李建申春风得意,便开口邀大家同去海晏楼吃酒,大部分人早已看出他将继任明府,也都卖了面子随着去了。
也有几位不愿站队,告辞离去。
张乾踟蹰了一阵儿,正犹豫要不要去,便有家中随侍来寻,说是家中小儿哭啼不止,叫他赶紧归家,他这才抱歉的告辞离去。
出了官署,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随侍道,
“亏你来的及时,再晚来一步明日我便成了那照镜子的猪八戒了?”
“不是您叫我这个时辰来的吗?我又不知您如此着急!”那随侍小声说道,“郎君,照镜子的猪八戒是何意思?”
“你个傻子!”
张乾抬腿朝他比划了一下,却没真的踢,嚷了一声,
“里外不是人!”
那随侍看着张乾的背影挠了挠头,郎君这是唱的哪出儿啊?!
官署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海晏楼,上了二楼雅间落座,李建申出去寻执事安置酒菜。
拐过回廊便见窗边最大的雅间中走出一人,他本想躲避,却被那人瞧见,便走上前去恭手作揖,
“都督!”
裴昭谦打量了他一阵儿,才摆了摆手道,
“已下值,免礼吧!”
“我与同僚在此吃酒,都督若是无事便一起吧!”
李建申虽已站在了长孙辅的阵营,可他并不想此刻与裴昭谦撕破脸皮,毕竟他还在他之下,眼下与他对着干对自己并无什么好处。
“不了,李县尉自便吧!我还赶着将刚出锅的糕饼送回清溪园给九嶷!”
裴昭谦说完便见李建申神色一变,嘴角的笑也瞬间不见了踪影,他向前一步,缓缓开口问道,
“看李县尉的反应,应是不知她的小字吧?”
李建申从前确实不知,还是后来有一次与谢文轩吃酒被他告知才知道谢梦华还有这个小字。彼时他并不在意她有何名字,又有没有小字,他只叫她夫人。
现下想起那日谢文轩之言,他却觉如此刺耳。
——“九嶷这个小字只有家中亲眷才知,也只有梦娘亲近之人才会这般叫!”
是了,现今他们马上就要成婚,他才是谢梦华亲近之人。
“李县尉,若是我没猜错,你今日堂前所言与城中商户商议借粮食,那商户便是谢家的明月轩吧?”
李建申的喉咙仿佛被什么粘住般,半晌才开口,
“是!”
“好!”裴昭谦抬步下楼,与李建申错身而过时开口道,“那便望李县尉上报奏疏给朝中时,将流民安置之功也为九嶷说上一说!”
“建申,知晓了!”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同僚出来寻他,李建申才似找回了神思般回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