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侧头看向床上那两条叠得整整齐齐,泾渭分明的被褥,她突然不想跟长生分得那么清楚了。
她想把那两条被褥扯开,搅和一起,哪怕叠着也是紧紧地靠着,而不是现在这样,跟个楚河汉界似的。
晚上,两人依旧是一个人一个被窝,长生睡里面,沈蓉睡外头。
熄了灯后,沈蓉看着黑乎乎的帐顶,感受着脚尖的冰冷。
“长生,我冷。”沈蓉柔声道。
长生没吱声,他动了动,沈蓉感受到他将身上的被褥卷得更紧了。
沈蓉冷哼一声,“长生,你不是答应了爷爷要疼媳妇的吗,你现在把被褥卷那么紧,那还是疼媳妇吗?”
跟长生成亲那么久了,沈蓉也早就知道了长生跟爷爷的约定。
长生每次疼一次媳妇,六爷爷就给他一颗大枣,长生自从跟她成了亲,他匣子里的大枣就没少过。
有时候她嘴馋了,问长生要,三回给她两回,每次还尽挑小的给她。
想起来就来气!
过了一会儿,长生闷声道:
“我疼媳妇。”
沈蓉向里头挤了挤,“那我睡着冷,你把被子给我一点儿。”
长生想了下,将被褥掀开一角盖在沈蓉的被褥上,道:“疼媳妇了。”
沈蓉想笑,嘴上偏道:“你这才不是疼媳妇,你这是为了明天可以跟爷爷换枣。”
长生听她这么说急了,“我疼媳妇了,疼媳妇。”
沈蓉缩了缩冷冰冰的双脚,新打的棉被,哪有睡不暖和的,只是她向来冬日睡觉手脚冰凉,盖得再多也枉然。
“那你给我暖暖脚,我就信你。”
长生想了想,道:“那…好吧。”
说着,他将靠近沈蓉那边的被褥松了松。
沈蓉立马将脚从她这边的被窝伸到了长生那暖烘烘的被窝里。
她刚伸进去,一双大手就将她的脚扯到了一块热腾腾的肚皮上。
沈蓉感受到那柔软的肚皮被她冰得猛地一缩,却始终没有把她的脚拿开。
“我疼媳妇了。”长生再次强调了一遍,那大手还拍了拍沈蓉的脚背。
沈蓉脸忽地一红。
她哄着长生给她暖脚,就已经是厚着脸皮子了。
没想到这傻子竟把她那冷冰冰的脚贴上了自己的肚皮。
此时,她一双脚放在长生那炙热的肚皮上,她感觉那热度从她脚底板,直热到她心里。
沈蓉轻声附和道:“嗯,你疼媳妇了。”
屋里是温情脉脉,屋外寒风凛冽。
顾家,入夜后,顾昭明看了会儿书,便早早地进屋歇息了。
沈园早就收拾好在床上等着他。
“顾郎……”
顾昭明步子一顿,他突然想起来白天沈蓉的回答。
可又想到事已至此,又若无其事地走向了沈园。
在得知当初自己是被沈园算计了,又见沈园这副干瘦模样,顾昭明心里多少是有些膈应的。
可当沈园那双手抚上他的身体时,心里又有些意动。
顾昭明一转头,便看到昏黄的油灯下,沈园那张普通的脸,他不由地想到沈蓉那张清丽的脸蛋,他立马站起身,道:“我先去把灯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