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异议的已经跟着一块去了。
这场大型的官场集体贪腐案件,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朱翊钧浸泡在温泉中,热气蒸腾,白雾袅袅。
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很快就适应下来。
但一无所有,短褐穿结,箪瓢屡空,也照样能活。
来到文华殿,桌案上已经摆满了谢罪的奏章。
朱翊钧一一看过,随即放在一旁。
这是态度问题。
凡是敢于在天子脚下伸手的人,那一定是居心叵测。
刀剑能解决大部分有问题的人。
若是不能,那一定是刀剑钝了。
此地为园,十里之内化为春泥。
历来新皇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圈地跑马。
不然那么多皇庄从哪里来?
可朱翊钧不屑为之,一切物质的财富终将腐朽。
所以皇帝不贪,这些蠢货是怎么敢的?
至于顾全大局,法不责众?
什么大局,朕才是大局!
冯保和田义这时候一同走了进来。
“皇爷,各国的使臣都已经到了,你看什么时候接见一下?”
“内阁已经催了数次了。”
每一次朝见,都是大明重新加强周边影响的机会。
嘉靖年间。
大明在南洋拥有近乎垄断的香料贸易,藏地的茶马贸易,来自琉球的鲛绡。
三者相互结合,焕发新的活力。
通过这种经济羁縻,结合信仰庇护。
甚至在必要时施以军事,各小国之间以大明为枢纽连为一体。
在东南小国,他们称大明的人为唐人。
各国皆以大明的风俗礼仪,衣冠文化为荣。
朱翊钧缓缓抬头:“明日。”
“皇极殿召开大朝,一同接见。”
“奴婢这就传旨。”冯保笑着离开。
田义这才有机会说话:“皇爷,那人如何处置?”
作为一个普通人出身的灵修,能够闹腾出这样的动静,实在是堪称奇迹。
真可谓狂徒也。
朱翊钧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想了片刻,有了主意:“朕要见一见这位义士。”
田义有些不敢置信,这下,那家伙可谓一步登天了。
“臣,遵旨。”
一炷香的功夫,在验明正身后,大汉将军们总算是将那人放了进来。
经过昨夜的变故,大汉将军的装备再次升级。
甚至配备了彩绘大漆盾,铁木上包裹着两层熟牛皮,彩绘则是钦天监增添的符文。
结成军阵后,要依靠火器砸开这龟壳,只能集群式攒射。
而这样的场景,绝不会出现在紫禁城中。
朱翊钧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
田义低着头。
这些规矩是必要的,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皇帝身边放。
自持武力的结果往往会因此而大意翻车。
终于随着一道铁塔般的身躯跨过门槛,正主来了,他低着头伏跪下来:“草民叩见陛下。”
这般大的体格,实在是天赋异禀。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实在是太多了。
“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朱翊钧于是耐心问道。
田义抱着拂尘神游天外,该教的他都教了,就看此人悟性如何。
投资是一门生意啊。
只见那人跪直身子,激动的说道:“草民犯下此等大事,前尘往事不值一提。今日得见天颜,喜不自甚,又无父无母,只愿君父垂怜,予臣名姓!”
田义心里乐开了花,聪明人啊。
朱翊钧直接从龙椅上起身:“朕赐你国姓,又因你一腔血勇义气,便叫朱英。”
朱英当时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君父大恩!吾虽无父,但既食君禄,君即吾父,臣愿为君父肝脑涂地!”
当命运的转折到来,人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朱翊钧赞叹道:“朕现在有一桩大事要交付于你。”
“但凭君父差遣!”朱英立马起身答道。
“这西山煤厂现在落于朕名下,虽然不过些俗物,但终究有百姓赖以为生,朕要你去看顾一二,以锦衣卫千户的身份将他们统合。”朱翊钧握住一本账簿,上面是西山煤厂的山林土地:“你可愿?”
田义思考着皇帝的举措,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诸公的脸面?
此话落到朱英耳中,犹如天籁,他二话不说:“臣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