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衍勾起苍白唇瓣,露出一抹嘲讽笑意。
他曾经,那么卖力的,侵占她的身体,是想要让她彻底爱上自己。
却没想到,他的努力,在她眼里,不过是恶心,想要毁灭的存在。
呵——
沈希衍笑着笑着,眼眶泛了红,想要压制,都压不下去。
毕竟那个叫黎初的女人,总是能在无形中,刮他千万次。
联通心脏的脉络被堵死后,血液供不上来,就只剩下窒息。
他承受这样诛心般的痛楚,缓缓地,侧过心灰意冷的脸庞。
而后——
像地狱来的恶鬼般,猩红着眼睛,死死凝着坐在车里的南浅。
“两年,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的仇恨有多大,他的声音就有多大。
震耳欲聋到,跟天空中的雷电一样,瘆人心肺。
听到这样的话,看到这样的沈希衍,南浅心口一窒。
“沈希衍,不要……”
她刚想说不要信慕寒洲的话,沈希衍的车,骤然疾驰而去。
望着那辆以极快速度消失在眼前的车,南浅沉沉往下坠落。
“慕寒洲,你又跟他说了些什么?”
撑着黑伞,立在棺材前的男人,一边抚着棺材,一边淡声道:
“反击了几句而已。”
南浅冷嗤。
“反击几句,他会这样愤怒吗?”
必然是说了些什么,沈希衍不能接受的话,他才会这样。
想到这里,南浅抬起冷到极致的眼睛,瞪向车外的男人。
“他已经够恨我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
难道非得逼沈希衍恨她,恨到想要弄死她,慕寒洲才会开心吗?
扶着棺材的男人,在雨中伫立片刻,这才握着黑伞,侧过身子。
“初初,我只是想断了他的念想。”
明明是为了报复沈希衍抬棺,却偏要算在她的头上,真可笑。
南浅拿起手里的捧花,看了几秒后,一把扔出窗外,砸在他的脚边。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场婚礼,作罢吧。”
他不就是想要在沈希衍出殡的时候,用婚礼来羞辱沈氏夫妇,羞辱他吗?
现在已经羞辱了,那她就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了,正好,放她离开吧。
然而慕寒洲却从捧花上面移开视线,看向车里那个再也不复从前的女人。
“初初,我说过的,你要是不嫁,我会杀了沈希衍。”
他冷着声音道:
“你应该不想他死吧?”
南浅放在身侧的双手,再一次攥成了拳。
“慕寒洲,你就不怕,我收集你的罪证,把你送进监狱吗?”
他们之间,已然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慕寒洲心里是很难受的,却还是摇了摇头。
“初初,阿景,还需要我输血……”
他真的,掐住她的命脉,断了她的生路。
南浅勾起苦涩唇角,认输的,朝他点头。
“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现在沈希衍一无所有,她怕慕寒洲会真的杀了他,暂且先妥协。
等沈希衍卷土重来,能够跟慕寒洲抗衡了,她就不用担心他了。
而她自己,没了担忧与牵挂,她就可以想办法离婚了。
她想。
她是绝不会受慕寒洲裹挟一辈子的。
这么想着,南浅便收起情绪,冷眼看他。
“我不想跟你同一辆车。”
慕寒洲似乎能看穿她在想什么一般,没有拒绝她,反倒点了点头。
“那我坐后面的车。”
他说完,撑着伞,越过主婚车,拉开后面一辆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在坐稳之后,男人抬起充斥着仇恨的黑眸,阴冷扫了眼车外的棺木。
“三哥,十个亿,买沈希衍的命。”
现在沈氏资产要回来了,沈氏夫妇也死了,南浅也回到了他的身边。
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除掉沈希衍,让他再无重新来过的可能!
坐在旁边的阿三,听到这话,轻微掀起刀疤遍布的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答应过黎初,她结婚,就不杀沈希衍吗?”
慕寒洲放松身子,背靠在车椅上后,慵慵懒懒的开口。
“我的仇,还没报完呢。”
他被打死,装进油桶里,再被一脚踹下海的滋味。
沈希衍还没尝过呢,慕寒洲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再说——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得杀干净点,否则会回来报仇的。
他可不希望,沈希衍两年后,成为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