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嫣走后,南浅无比复杂的,栽倒在沙发上,原本也想通过郗嫣,让她放自己走的,可是……
郗嫣那么爱沈希衍,又怎会背叛沈希衍呢,这个口,也就没有开。
她很清楚,要离开这里,只能找沈希衍,但郗嫣的出现,却让她犹豫了。
郗嫣分明不希望她再见沈希衍,要是她还找沈希衍,那对郗嫣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等她离开,三个人就能各归其位,郗嫣也不用再担心两人会继续见面。
思及此,南浅又重新鼓起勇气,划开手机,找慕寒洲,要到沈希衍号码后,给他打过去。
第一个电话,接通了,但对方听到是她的声音,就直接挂断了,南浅没办法,只能一直打。
直到手机电量耗尽,她才颓然无力停下来,如果沈希衍不来见自己,她又该如何离开?
盛夜,隐匿在阴暗里的男人,在接完第一个电话,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喝了多少酒,手机就响了多久,可他却没有看一眼,似乎她女儿的死活,与他无关。
对面坐着的迟宥珩,大概是无聊,手机屏幕亮一次,他就数一次,最后给出总结。
“连打一百个电话,这个手机电量,居然还没耗尽,真是耐用。”
迟宥珩说完,竖起大拇指,对着手机方向,比了个大大的赞。
“国外产的,就是不一样,牛。”
旁边的纪明修,放下手里的烟,冷不丁翻他一眼。
“阿迟,你要实在没事做,那就出去帮我招揽些顾客。”
纪明修此前要从政,没敢做生意,现在监狱里走一遭,什么都敢做,也就把盛夜给盘了下来。
他现在是盛夜的老板、医院的管理人,往后,他还要把国内流水不错的实业,全部包揽下来。
阿衍凭借金融、科技、成为世界首富,那他怎么也要追赶上对方,成为世界第二。
到时候,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们兄弟手里,谁还敢让他们一个坐牢,一个被迫远走他乡,一个没命呢?
纪明修心中,有着庞大的宏图伟业,而迟宥珩则是对这些完全没兴趣。
“虽然我长得还不错,但我矜贵的肉体,还有高贵的灵魂,不是用来给你赚钱的。”
纪明修勾起唇角,浅然一笑后,丝毫不给面子的,拆对方的台。
“但你的脑子,只配驱使你的身体来为我赚钱,否则就浪费了……”
被纪明修暗讽没脑子,迟宥珩气得一个螳螂腿,朝他狠狠扫了过去。
两人闹腾之际,沈希衍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纪明修缓慢收起唇角笑意,瞥向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
从进来开始,他就闷在角落里喝酒,小吧台上,全部都是喝空的酒瓶子。
迎着昏暗光线看过去,能看见他的脸色,已经泛了红,连眼神都是迷离溃散的。
他醉了,可他还是机械式的,不停灌酒,仿佛只有通过酒精才能麻痹神经带来的疼痛。
纪明修看到这样的阿衍,有些担忧的,从他脸上移开视线,看向那响个不停的手机。
在盯着沉寂半晌后,纪明修起身走过去,拿起他的手机,想要帮忙接听,却被一只大掌猛然扣住手腕。
“别管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纪明修不用问也知道。
只是……既然不想管,那就关机,为何任由对方打个不停?
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他在对方心里,也是重要的吗?
可是,南浅这样不停打电话,必然是有事找他,并不能证明,他在她的心里很重要。
纪明修凝着那仰起下巴、将满头银发,倾倒在沙发上的男人,看了一会儿后,缓缓放下手机。
“阿衍,放过你自己吧。”
经历过那么多,还是作茧自缚在其中,该是爱到什么地步,才会如此放不过自己?
沈希衍已经醉到神志不清,一双宛若星辰的眼睛,此刻被酒精充斥,带起一片猩红。
他就抬着这样发红的眸子,望着立在眼前的纪明修,有些恍惚迷离的,勾起唇角。
“放不过了……”
男人说完,薄薄的唇角,又往上扬了几分,说不穿的苦涩,从里面溢出。
“明修。”
他顿了一会儿后,又问:
“你说……我是不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