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拿证据来找你解释,你愿意信,那就信,不愿意信,也随你。”
一口气说完,阮媚把电话挂了,留下南浅握着手机,靠坐在床头发怔。
沈希衍从集团出来,坐进车里后,抬起淡漠如雪的眼眸,扫向迟宥珩。
“你听清楚了?”
全程懵懵的迟宥珩,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沈希衍有时候怪想念纪明修的,毕竟纪明修打小就比迟宥珩聪明。
他一边嫌弃迟宥珩愚蠢,又一边耐着性子,一言一语解释清楚。
“我让你来,是想让你接这个案子,你了解清楚案情,好帮死者打官司。”
这么一说,迟宥珩明白了。
“哦,原来是这样。”
恍然大悟一阵后,他又有些质疑。
“我看阮秘书不像是凶手,你会不会怀疑错了?”
沈希衍微眯着眼睛,凝视前方。
“她太过于镇静了。”
男人淡漠回了一句,又怕迟宥珩听不懂,便拉回视线,放到他的脸上。
“如果不是她做的,那她会很生气,怪我冤枉她,可她却没有,反倒镇定自若狡辩,最后找不到借口,便拿我父母说事,难道不蹊跷吗?”
经沈希衍这么一提醒,迟宥珩也觉得有点反常。
“那你不早说,早说,我就带支录音笔了。”
沈希衍翻了他一眼。
“集团有监控。”
“哦,那行。”
迟宥珩咧嘴一笑。
“那我回去查监控,再把笔录记下来。”
男人嗯了一声,又交代:
“医院那边,已经报警,说是我的人,杀了阿景,你现在以律师身份,去排除我的嫌疑,再把阮媚推到警察面前,让他们去查。”
他锁定阮媚,那就会把阮媚送进去,只不过现在没有证据,还不能操之过急。
当然,如果警方都查不出来,那他就自己动手,左右不过是扔下海喂个鱼的事儿。
也许这么做,是在帮南浅弟弟报仇,但更多,他是在帮自己,他不是一个喜欢背锅的人。
阮媚敢让他背锅,那就得承受他的报复,毕竟他向来有仇必报,绝不手软。
沈希衍收拢缠绕纱布的手掌后,侧过寒冷眸子,看向点头应下的迟宥珩。
“还有这些跟案件有关的资料证据,全部打印出来,尽快发给我。”
虽然没有实际证据,但这些漏洞百出的资料,足够跟她解释了。
迟宥珩这下反应变快了,连忙坐直身子,侧过脑袋,上下打量他。
“你做这么多,该不会,只是想拿这些资料,去找南浅解释吧?”
那也太没出息了吧?!
迟宥珩瞧不起他。
沈希衍也有点瞧不起自己。
但他就是不喜欢被人误会。
哪怕去找她解释,会显得掉价。
又能怎么办呢?
谁叫他倒霉,遇上这种事?
见他冷着脸,不吭声,迟宥珩摇了头。
“你完了!”
栽女人手里,这辈子,算是彻底玩完。
迟宥珩感叹完,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在你完了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发给你。”
迟宥珩动作快,没花多少时间,就发了过来,拿到这些资料,沈希衍院都不住了,直接前往霍顿庄园。
南浅还保持着原有姿势,靠坐在床头,蜷缩起双腿,将未被锁住的手,支在膝盖上,再握紧手里的手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是他杀了阿景,也不喜欢被锁着,却没有报警,仍旧坐在这里,枯等着黑暗降临。
霍顿庄园里,风格没有变化,但里面的家具,全部照着从前样式,焕然一新,应该是觉得她跟慕寒洲住过,感觉恶心吧。
南浅环顾完主卧,缓缓垂下眼眸,凝着自己的手机,陷入沉默。
彼时的她,已经冷静下来,乖乖靠坐在床头的模样,颇有几分淡然。
上楼看到这样的她,沈希衍瞳孔微微紧缩,随后捏着文件袋,走进主卧。
一片阴影笼罩在身上,宛若沉重大山压过来,叫人感到阴冷。
南浅缓慢抬起头,看向沈希衍,对方逆着光,瞧不清神色。
只见一只青筋暴起的大掌,捏着一份文件袋,递到她的手边。
“杀你弟弟的凶手,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