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狐天德前十八年与梁家泾渭分明,不是逢年过节,梁家门都进不了。
且那两个半月,梁文菲人生地不熟,梁母抓紧时间教她礼仪、社交规则,出门时间寥寥无几,为何会跟狐天德相熟。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梁文菲?”
“你什么意思?”狐天德看清他眼底怀疑,当即暴起,指着沈黎川鼻子,“你是不是又想往菲菲身上泼脏水?”
“菲菲说你妈不信她,四个月要求她做产前亲子鉴定,我看是你不想负责,撺掇你妈出手。现在结果还在你妈手机躺着,你又来,非要自己戴绿帽子,好推卸责任是吧——”
他左右看候机室,刚飞走一班航班,眼下除了服务员和沈黎川秘书,别无他人。
想闹沈黎川没脸,没观众捧场,狐天德哽在喉咙。
沈黎川冷眼注视他,挑衅一般,“我无意侮辱她,孩子我一直认,但我不信你与她相熟比我早。否则,她为什么瘫软在地上求我护她,也要远离你?”
如果今日狐天德换成梁朝肃,沈黎川绝不会如此粗浅赤裸地反问。
偏偏狐天德受刺激,沈黎川不喜欢梁文菲,他喜欢。
沈黎川不愿负的责任,他愿意。
梁文菲离开郊区别墅前,告诉他是沈黎川回心转意,未曾想是防备他。
沈黎川忽然又问,危险凛冽,"四年前,梁家还不欢迎你,梁家换亲前两个半月,你能与梁文菲见面的时间,就只有几次宴会。"
“寥寥几面,就能熟络,正常的交往方式显然不适宜。以你的性格,倒像干坏事。那我大胆推测,你说的那天,再细致一点,应该是那夜。”
狐天德垂落在身侧的手一抖,神情不太好。“菲菲能对你一见动心,就不能对我一见熟络?你太看重自己,看轻我了。”
沈黎川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随性的姿势,内里气势却凝重压人。
“你不敢承认?四年前我被迷醉是人为设局,我与连城都查得差不多,证据显示梁朝肃插手扫尾,这些年也都以为幕后是他。”
“可现在回想,以他的能力作风,出手只会更隐蔽,还会让连城亲眼见证我出轨。事后也不会破绽百出,令连城恨他这些年。”
“是我给的药。”狐天德大方承认。
沈黎川眉头松散一分,复又蹙紧。
狐天德表情却是全放松了。“事后肃哥知道,能帮我们收拾摊子,说明他不怪,你威胁不了我。”
沈黎川心底收紧,神情凝重。
他辨明梁文菲是惧怕梁朝肃为讨连城欢心报复她,但她的惶悚畏怯里又有一丝侥幸。
下药早被梁朝肃发现,不存在侥幸的空间,只会是梁朝肃不知道的事。
这件事还跟连城有关,比当年下药的更叵测。
以至于梁文菲觉得曝光后,连城会不遵无视她的约定,引来梁朝肃痛下狠手。
更或者,梁朝肃也是受到巨大影响,才能解释梁文菲那种魂不附体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