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
李曦瑶得知这件事十分不解,皱着眉头对江朔说:“殿下,我们为何不出高价把它买下来?就算是用一百两买,我们也还能净赚二百两呀。”
江朔看着李曦瑶,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曦瑶,有些事情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这人既然寄存于此,就有他的缘由,我们不能强行违背他的意愿。”
“而且做生意,也不能只想着赚钱,信誉和原则同样重要。若我们强行买下,虽能得一时之利,但却可能失了人心,坏了名声。”李曦瑶听了江朔的话,若有所思。
逸尘在一旁若有所思,等到江朔出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他。
“殿下,仅凭他的一己之力有何惧怕?您是另有安排吧!”
江朔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光芒,缓缓说道:“逸尘啊,你且看那瓷瓶上的字画。那樊闲在凉州城曾与我有过几面之缘,他的风格我是略知一二的,他的笔触向来刚劲有力,转折之处更是有着独特的韵味。”
“而这瓷瓶上的字画,虽然乍一看有几分相似,但仔细瞧去,线条略显绵软,一些笔画的收尾也过于草率,根本不具备那位大家的神韵。所以我断定这瓷瓶一看就不是他所做。”
他顿了顿,接着分析道:“再者,从那姑娘和这个寄存的人的行为来看,他们很明显是一伙的。如果我们花一百两把他买下来,那姑娘肯定会立即消失不见。到时候,我们就相当于花一百两买了两瓶自己的橄榄油,这岂不是蠢笨?”
逸尘听着江朔的这番详细分析,恍然大悟,他仔细地回想瓷瓶,又回想了那姑娘和寄存人的种种表现,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因果。
他不禁拍着手,直呼道:“殿下,你真是太厉害了,若不是你,我可就被他们骗了!”
江朔只是微微一笑,脸上满是从容与淡定。
“只是您为什么不告诉夫人呢?”
“她还是个孩子,便不要破坏她心中的纯真与美好,不要轻易去破坏她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想象。”
“可是,我们在这深宫,身处水火之中,怎么可能永远不长大呢?”
“有我在,她便永远可以是个孩子。”
江朔看向远方,“我会永远保护她。”
……
果然如同江朔所料,那章檀真的再也没去过橄榄油铺子。
她静静地站在丽春苑的阁楼里,目光望向远方,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她轻声喃喃道:“果然啊,江朔这孩子,果真是极具能耐,在处理事情方面这般妥帖得当。”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与怀念,似乎从江朔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熟悉的那个人的特质。
“有他父亲当年的影子。”她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章檀遥望着那更为遥远的皇宫方向,“还真是挺怀念之前做郡主的那些日子啊。”
似有追忆,似有感慨,那往昔的岁月仿佛在这一刻于她的眼前缓缓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