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换地可否?逆了这时代大局可否?”“不可。”
“奇人?‘奇’个鸟甚?”秦西涯骂了一句。
玫姨刚想开口,却放下了碗,门外一声声敲打之音。
门外一老妪,穿着棉衣棉裤,仅只初秋便换上一身冬装,也不知真到了冬天该如何应对,只见老妪手里一只旧布鞋,还破了几个洞,手起鞋落,一下一下敲打着地上的小纸人,口中念念有词。
“我打,我打,打打打,打你個小人头,等你有气冇订唞。”
瞎子不解,玫姨出声。
“是个嫉妒我的‘同行’,不必理会。”玫姨食指轻叩桌面。
秦西涯静待,门外那老妪还在喋喋不休,玫姨仍在轻叩桌面,似是在计数。
“要我帮忙么?”瞎子发问,虽是眼盲,但也瞧得出来,玫姨周身的‘人体磁场’···姑且称为人体磁场吧。
那人体磁场如云气般缥缈,似乎三道清气,但却犹如城墙铁壁,固若金汤,隐隐约约可见的内里三幅画像,一者老年,一者中年,一者青年,再多便也看不出来了,或者说这便是‘气场’。
“场”外一块破鞋看起来犹如小舟,一下一下敲击着清气场,却又毫无建树。
“若是这般货色也需要你出手,那我这些年来岂不白活?”玫姨摇头。
“打你只小人手,等你有钱唔识执。”
“第二声了。”玫姨脸上笑意不减,不过却也愠怒暗藏。
“打你只小人脚,等你有鞋唔识着。”
“再一再二不再三,第三声了。”玫姨脸上总挂着笑,谁都看不出这笑容下究竟是何心绪。
不过此刻瞎子却看出来了,玫姨的火已经很大了。
仅仅只是将汤匙伸入汤中搅动,汤本平静,但随着搅动,骨头肉块和其他生姜黄芪人参等的辅料转旋不定。
瞎子看向窗外,天地转圜不休,不过天圆地方,只是一小块区域,一块只针对那老妪的区域,不过瞎子却感觉,和他的‘气机交感’有些相仿,却要比气机交感更加精妙些。
他“目不转睛”,想从其中悟出些什么来补益自身。
玫姨周身气场未变,只是门外老妪却遭了殃,一时间天旋地转,头昏脑涨,口中咒言也不利索了,口吐白沫就无,但涎水乱泌就有,像一条伸着舌头的哈巴狗。
纸人不翼而飞,抓着破鞋的手却对着老妪自己的脑袋和手脚各来了几下,几下过后,晕倒在地。
玫姨这才止住了搅动,碗中汤汁顷刻平定。
“玫姨道法高深啊。”瞎子赞叹。
“高深?呵,再高深,也抵不过报应。”玫姨嗤笑,看向遗像,无悲无喜,只是伤心。
瞎子也望向那遗像,黑白遗照内那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还儒雅的笑着,“注视”着玫姨。
“吃饭吧。”她又喝了口汤。
桌上其他五副碗中汤水热气渐消,
那鲜香的老火汤也逐渐没了滋味。
“只需要‘闻吸’就等于吃饭了么?”
秦瞎看着五只安静“喝汤”的小鬼,发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确只有些微了解。
玫姨摇着头,眉目和蔼慈祥,只是有些无奈:“那个是脏话粗话,不可以说哦。”
看来他的确只有些微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