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满溢的产床,那个诡异的女人,死死的扯着他的手,狰狞的神情渐渐温柔,笑起来的时候,却令他不寒而栗:“你来当我的孩子吧,我的孩子,到妈妈肚子里来,乖乖宝宝……”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赵舟想不起来了。
唯一回荡在残缺意识里的,只有那延绵不断的咀嚼声,哀鸣,笑声,还有,渐渐响亮的,婴儿哭号。
他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早已经……
那一瞬间,天选者赵舟残存的最后执念,就此烟消云散。
惊恐扭曲的神情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麻木又呆滞,仿佛泥塑木偶一样,再无任何的呼吸和思考。
宛如傀儡一般,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去了。
再一次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正如同他旁边的那位‘前辈’一般。
他们早已经被时墟同化了,变成其中的一部分。
血肉和灵魂,失去的越多,被同化的就越严重,一直到最后,彻底和这一切融为一体。
不对,这真的是时墟么?
或者说,这真的是普通时墟么?
季觉虽然没下过本,但他起码听说过啊,普通的时墟只是上善之力的混杂和矛盾所形成的畸形异变,但也不会有这么浓郁的孽物气息啊!
孽变。
货真价实的孽变,就在此刻的医院之中,从他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嗅到了,太多了,多的简直不正常。
表哥就在无时不刻的提醒。
可偏偏,却没有任何抽取的提示,毫无反应。
按照季觉的经验——表哥的孽变抽取,有两种,一种是用在自己身上,不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点个确认,随时随地,就连龙血入体都转变的回来。第二种,就是用在别人身上,那么限定的状况就多了。
从第一个夺命老登再到祝虹,以及后续的诸多尝试,都必须得是对方死了,或者濒死,失去了自我意志和对自身的灵质失去掌控力。
可他刚刚分明试过了啊。
从他把赵舟按在地上打,再到赵舟最后执念破碎,彻底崩溃,表哥都毫无任何的反应。
除非,对方并不是孽变的主体。
可孽变的主体又在哪里?
亦或者说,此刻孽变的……是眼前的医院,再或者整个时墟?!
自沉思之中,他鼓捣着房间里的设备,拧掉水阀,拆下了水龙头,拔下了一截钢管,靠着妙手天成纯双手拆掉了空调的内机,一阵翻找之后,又拆了两个氧气罐的节流阀。
非攻发动,徒手炼成。
不,甚至用不到炼金的步骤,只是对材料进行处理,切削,组合,铆钉,焊接,最后,当他松开手的时候,一把用水龙头和水管焊接,电池、导线和小型电机提供动能,最后用医用胶带把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缠起来的土质快乐小手枪,就已经大功告成。
季觉咧嘴,吹了声口哨。
将孽变子弹填入其中。
最后,抬起了手来。
指向面前的空空荡荡的办公室,确切的说,是刚刚在水龙头倒影里好像动了一下的旋转椅。
“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他微笑着,眼神毫无温度:
“——给我滚出来!”
死寂之中,办公室里毫无动静,只有远方的哀嚎回荡。
季觉的表情不变,按着电机触发按钮的手指缓缓落下了,丝毫不在乎自己有可能和空气斗智斗勇。
根据钱主任的说法,至少是应该还有一个天选者没有被挑走的,季觉可不认为单纯是对方的失误,乃至不久之前道别的时候……
他措辞中所用的主语——‘你们’!
或许是用来指代这一次进入的所有天选者,亦或者,自始至终,都有一个看不见的人,跟在自己身后?!
而就在那一瞬间,空气仿佛模糊了一瞬。
有压抑的呼吸声终于从不远处传来,墙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浮现,仿佛尴尬一般,满是紧张的举起手。
眼眶通红、脸色苍白。
赫然是童画的样子。
“别冲动,季觉哥。”她努力维持着语气的稳定:“是我,是……”
轰!
巨响轰鸣。
季觉,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从开始隐藏到现在,你但凡用其他一张陌生的脸季觉都当她有诚意,居然还想拿自己熟人的面孔来伪装……
骗鬼呢,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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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献祭新书果然是有用的,今天灵感就出来了一点。
我还要再杀一个,桀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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