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突破了层层楼板和墙壁,贯穿六层阻隔之后,突破了斥力的阻拦,长驱直入!
楼封以善工和熔炉,精心制作的炼金子弹,在赋予灵质塑形的质变之后,威力自然不在话下。
子弹瞬间正中目标,再然后,扩散恶寒,几乎瞬间将他彻底冻成冰棍。
遗憾的是,除了排斥力场之外,幽邃工匠居然还有一层贴身的防护软甲,笼罩上身,护住了要害。
结束了!
幽邃工匠无声的咧嘴,不止是季觉在计算,也不只有他会——这个距离之下,激变之下的剑刃已经足以突破金铁之质的防御,损伤中枢。
不,甚至足够将对方炸成粉碎。
去死吧!
而在他临终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则是——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毫无征兆的,所有翱翔在空中的炼金刀剑瞬间失去了动力,当啷坠地,随着它们倒地的主人一起落入血泊之中。
再无声息。
就连姬雪都愣在了原地,呆滞着,犹豫,怀疑这是什么对方的诡计,远远的凝视着那一具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无法理解。
“究竟怎么回事儿?”
“是啊,究竟怎么回事儿呢?”
季觉垂眸感慨,俯瞰着着蔓延到脚边的血泊,并不打算解释。
就在仰天倒下的尸体背后,灵质之手悄无声息的消散无踪,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工匠难杀。
有了准备和提防的工匠,就跟更难杀了了。
装备太多,防御太多,鬼知道他究竟做了多少保命的玩意儿挂在身上。
可工匠也容易死,因为一旦被抓住了弱点,那就再没有翻盘的可能……
就在排斥力场被楼封的子弹打破的那一瞬,随着子弹一同突破防御的,还有季觉那第三只聚散由心、来去无形的灵质之手。
具备非攻一切特性的灵质之手,在瞬间贯入了姬雪之前留在对方脖子上的伤口,食指和中指合拢,捏在了对方的大动脉之上。
凝固血液、扰乱灵质、干扰赐福、创伤灵魂,自刹那间,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抓紧对方最为虚弱的时机,解离术,发动!
瓦解矩阵!
最后,近在咫尺的发力,直接将对方的大脑震碎成了一团豆腐脑!
这么一套操作下来,别说是一个蜕变期的工匠会死的多透彻。同样的状况,就算换成童山,照样要被硬控住,然后被慈悲骨刀捅进去,任人宰割——前提是,是在这之前季觉没被念动力碾成一团均匀的肉酱。
直到现在,季觉才终于,松了口气。
抓紧时间薅灵质……处理素材!
可不能浪费了……
凭本事来说,对方真不弱。
起码比杜登那种打发出去免得碍眼的杂牌水货强出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来。
可惜,依然不够。
谁让季觉最擅长就是打自己人呢?
同行最擅长的就是干同行了。
不提其他乱七八糟的造物和作品,更不用依靠时灵时不灵的变革之锋,只靠着一手解离术他就能稳吃同阶,即便是面对自己高一个大阶段的对手,依然足够成为心腹大患。
更何况,非攻矩阵在手,恰如工坊随身,他在面对任何对手的时候都有因地制宜、针对弱点的机会。
从解离术碎掉第一把剑的时候,对方所擅长的技艺、风格和变化,季觉便已经了然于心。
刚刚不是没有更稳妥和方便的方法,他甚至可以拖到小牛马赶来支援,然后一鼓作气的正面将对方解决掉。
奈何攻守易势,在对方破罐子破摔之后,反而是他必须要优先保护中枢了。
不能让化邪教团发现这里换了人。
不然的话,恐怕就要被一网打尽了。
“接下来,终于能松口气了。”
忙完之后,季觉拖了张椅子,终于坐了下来。
粘稠的血液从指尖垂落,滴在脚下猩红的泊中。此方静寂里的水滴声映衬着外界的动荡,愈显安宁。
可并没有过多久,他和姬雪便不由得,齐齐色变。
有一道毫不掩饰的狂暴气息自中枢之外显现,急速拉近。
撞破大门。
“我他妈真是草了,化邪教团里这都是哪里捡来的弱智玩意儿?”
烦躁的声音从扰动的尘埃中响起,满怀不快:“老子拉泡屎的功夫,怎么就快给人杀完了?
工匠呢?工匠还活着么,吱个声?!”
无人回应。
“我叼——”
支援者看清室内那具尸体时,再不由得骂出声。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看到闯入者的模样时……
短暂的死寂里,只有季觉的眉毛缓缓挑起,看过去,沉默中,神情渐渐古怪。
闯入的支援者也沉默。
两两凝望,默默不语。
“史密斯!!!”
地下金库的方向,传来了愤怒的声音,呐喊,催促。
是在童山的压制和猛攻之下左支右拙、难以为继的司铎,悲愤怒吼:“史密斯,史密斯你个狗日的,你究竟在干什么!”
‘史密斯’没说话。
季觉也没说话。
看着他。
袅袅飘散的烟雾和尘埃里,那一张熟悉的面孔,所谓的‘史密斯’。
“好久不见啊,老汤。”
季觉问候,“这是又跑到泉城来接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