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要在孽物嘴里抢肉吃,甚至还要把孽物都要直接塞进嘴里!
代价就是,没有了庇护之后,翻车的概率比别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自身孽化的可能性也在迅速增加。
包括现在。
季觉垂眸,看向了双手,指甲盖上,隐约灰黑色的痕迹。就好像一张张人面在无声的狂啸,尖叫,狰狞亦或者痛哭。
变换流转,从无定型。
在水银之镜的倒影之中,他模样几乎和以前完全不同,不仅仅是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粗暴剥离皮肤所引发的肌肉坏死和皱纹。
原本漆黑的头发,已经隐隐透出苍白,如此斑驳。
而在垂落的短发之间,眼瞳也在秘仪的侵蚀和孽化影响之下浮现出诡异的色彩,不同于兼元的碧绿,而是一片若隐若现的猩红。
就像是未曾熄灭的炭火。
自轻叹里,他挥手,散去了水银之镜,感受到双手之上传来的阵阵刺痛,非攻的矩阵流转游曳,灵动的辉光渐渐暗淡,仿佛蒙尘,如此疲惫。
却依旧执着的为他剔除侵入了双手的诸多侵蚀,一次,又一次,不允许他投向孽化之路。
“放心吧。”
季觉活动着十指,无声呢喃。
非攻之荣,非攻之罪,皆为自己所成。
不论是流体炼金术的传承还是往后的诸多馈赠,圣贤水银在自己身上倾注的期望众多,自己又怎么可能蠢到因为一梦之见而否定自己坚持至今的人生?
轰!
刺耳的哀嚎骤然迸发。
熔炉剧震,就像是有看不见的人在里面疯狂的冲撞,敲打炉门,呐喊,哀嚎,求饶。
“有人吗?有人吗?!救救我,救命……”那个凄厉的声音绝望呐喊:“放我出去,求求你,求求你,有人吗?啊啊啊啊……”
求救和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大笑,乃至歇斯底里的诅咒和悲鸣。
粘稠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炉门之后溢出,涌动,又消散无踪。
焰光之中,嘶鸣怒吼声渐渐消散。
到最后,伴随着炉门的开启,最后的哽咽声,消散无踪。
伴随着季觉的招手,破空的凄啸声迸发。
一把匕首骤然从炉中飞出,落进了他的手里,嗡嗡作响,凄厉的啸声所过之处,所有的金属居然都震荡起来。
耳膜刺痛。
粘稠的猩红从匕首的锋刃之上,缓缓滴落,永无休止,但又消散无踪。
“出炉了?”
兼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垂眸俯瞰:“倒是又有了点长进。”
“废物而已。”
季觉拿在手里,挥舞了两下之后,回头看了兼元一眼,瞥向手里的匕首,遗憾摇头:“过于追求锋利和毁伤,伤人之前恐怕就会形毁神散,不堪一用。”
“那也要分目标吧?”
兼元伸手,握紧了他手中的锋刃,满不在乎的拿起来,在自己手上割开了一条血口,欣赏着自己的血液异变硬化,甚至活化,如怪物一样钻向自己掌心的模样。
只可惜,割开一条血口之后,就在矩阵和气息的反震之下,匕首崩裂。而异化的血液仿佛遇到了更加恐怖的怪物,迅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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