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家门,一幅令她错愕的画面映入眼帘:徐贵山和徐贵龙正忙不迭地将家中珍藏的好酒佳肴悉数搬出,甚至包括她煞费苦心,特意托人从远方购回,原计划用来款待妹妹的那坛珍贵酱肉,此刻也被毫不吝啬地摆上了桌面,供张家人享用。
徐母双眼圆睁,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几乎是以拖拽的方式将他拉进屋内。
屋门合上的一瞬,徐贵山脸上的赔笑如潮水般褪去,换上一脸困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正忙着在外面陪姐夫呢,您突然把我拽进来,姐夫要是不高兴了怎么办?”
徐母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悦与责备:“姐夫不高兴又能怎样,他是小辈,对长辈总得有点孝敬之心吧!而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的小姨好不容易来帮我们说话,我还指望她能说服徐莉云,让你的婚事能够顺风顺水,无论是金钱还是人力,我们都愿意付出。结果,你倒好,一句话就把小姨给得罪跑了!”
徐贵山听着母亲的抱怨,不耐烦之情油然而生:“娘,您请姨娘来不就是为了您自己的私心吗?我难道不了解您吗?这些年,您一直不让我姐回家,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担心她不肯给您经济支持,这才把姨娘请来施压。这种老旧手段,还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徐贵山的话直戳要害,不留情面,而这也正是徐家内部矛盾与复杂情感纠葛的冰山一角。
徐母的面颊不自觉染上了一抹绯红,仿佛被秋日的晚霞轻拂而过,她心里暗自诧异,儿子竟然如此敏锐,将她内心的想法洞察得分毫不差。
但她仍旧嘴上不肯服软,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你这小子,别在那儿胡说八道,我是真的想念你小姨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徐莉云和她夫君像供奉神仙似的,我和你爹可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一回忆起自家傻小子竟然大方到拿出那么珍贵的卤肉来款待张家的人,徐母的心就像被无数细微的针尖轻轻刺过,隐隐作痛。
以往的徐贵山或许会忍不住把瓦罐的秘密一股脑儿倒出来,但此时此刻,他紧紧抿着嘴唇,目光坚定,轻声道:“娘,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真的糊涂,怎么会无缘无故对张家人那么好呢。再等两天,一切自然明了!”
言毕,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阵清风般掠出门外,继续对张家的老二展现他的热情与殷勤。
餐桌旁,那盘卤肉散发出的香气如同一把无形的钥匙,悄然打开了小幼娘记忆的闸门。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想了想,压低了嗓音,小心翼翼地向身边的张四娃询问:“二哥,为什么大舅拿出来的卤肉,和你做的一模一样呢?”
不是说,这可是大厨师的手艺,价格不菲吗?
张四娃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旋即朝小幼娘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此事不宜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