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功夫,墨迹透染纸张。
袁熙迅速揭开,吹了吹上边的墨迹,再度送到刘夫人手中。刘夫人再看,那纸上已密密麻麻,印好清晰可见的字体。
“这...这?!”刘夫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这就是孩儿能制这么多书的宝贝。”袁熙一笑,低声为母亲解释道,“只需要把事先的字按照一定次序雕刻好,真要用时,直接放上墨和纸即可。”
“真是神奇!”刘夫人涨红面颊,一脸激动之色。
趁着母亲还在沉寂中,袁熙忽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冲母亲作揖道:“母亲,这东西,孩儿送给你,还请母亲转呈给父亲。”
刘夫人闻声,连忙把儿子扶起,然后问:“这等神器,你为何不自己去献?”
“母亲去献也是一样的。孩儿的所有东西,都是母亲的,难道母亲还和孩儿分个彼此么?”袁熙说着,竟像小孩儿一般撒娇。
这时,刘夫人也明白过来。
儿子这是要送给自己一个大功劳,借助这个大功劳,让她和袁绍缓和关系。
刘夫人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她一把抱住儿子,哽咽道:“熙儿,娘亲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了你。”
被这气氛感染,袁熙也忍不住鼻尖发酸。
母子二人抱着对方,在屋内低声哭泣。
许久,袁熙率先从悲戚中走出,小声提醒道:“母亲,这东西,您就说是您自个儿捣鼓出来的。不管父亲信不信,你就这么说就是了。”
“好,娘听你的。”刘夫人包好雕版,藏入长袍,又轻抚着儿子的额头微笑,“有了这东西,甄尧的事儿就不算事儿。只是可惜我儿,失去一次扬名的大好机会。”
“孩儿要名干什么,只要母亲高兴,孩儿就高兴。”袁熙一脸轻松。
“你呀,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
刘夫人伸出指头一点儿子额心,心中如同喝上一口蜜一般。
甜得渗入心间。
袁熙搔着脑袋,嘿嘿傻笑。
刘夫人看着儿子时而成熟,时而笨拙,笑着打趣两句,便要带着雕版去救甄尧。
袁熙夫妻送刘夫人到门口,目送她远去,这才折返。
来到小厅坐定,甄宓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童,勾着脑袋,垂手站立在袁熙跟前:“夫君,你为甄家,为宓儿牺牲的太多了。”
“和你相比,那东西微不足道。”袁熙一笑,脸上不见丝毫惋惜。
他越是这般,甄宓越是自责,若不是自己兄长不知收敛,又岂会连累夫君?
自个儿真是个没用的花瓶,什么都帮不到夫君。
想着,一滴滴晶莹的小珍珠滑落白皙脸颊。
“不许哭!”袁熙板着脸瞪向甄宓。
甄宓打了个哆嗦,抬起脑袋怯怯看向丈夫。
袁熙一步上前,捏住甄宓白嫩嫰的小脸:“这才对,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哭,也不许在我背后哭!明白吗?”
“嗯。”甄宓咬着嘴唇,怯怯点头。
擦了擦娇妻的眼眶,袁熙一脸和煦,送她回房休息。为她盖好被子,袁熙又对准甄宓的面颊小啄一口,这才轻轻退出房门。
此刻,他收敛笑容,一脸戾气地奔向前厅,冲等候在此的袁华吩咐道:“去告诉马成,制酒配方可以给那两人,不过他们得帮我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