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河东太守王邑的日子自是春风得意,逍遥无边,只是近来关中有一场大的战事,让他有些担心会波及于他,是以他最近有些忧愁。
不仅是王邑,还有河东郡的两大望族,卫、范二家的领袖级别的人物,功曹卫固、校尉范先,同样也在关注着关中的局势,毕竟关中与河东不过是一衣带水,甚为接近。
而这场战事,自然是刘璋同李傕、郭汜相争于关中的战事。
起初,河东太守王邑、功曹卫固、校尉范先等人,议事之际,多是认为两虎相争,悬而未决,恐难分胜负,虽是刘璋一方兵力占优,可李傕、郭汜这些凉州悍将甚为骁勇,麾下更有凉州铁骑,战事当旷日持久矣。
然而令河东太守王邑、功曹卫固、校尉范先等人未曾想到的是,关中的战事很快有了结果,且地近关中的他们,能很快得到关中的讯息。
于是河东太守王邑、功曹卫固、校尉范先等人知道了李傕、郭汜授首的消息。
河东郡郡治安邑的县寺之中。
“何其迅也,真若是迅雷一般。”校尉范先感慨的道了一句,他对关中的战事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很是惊奇和震动。
功曹卫固揪着下巴的胡须,啧啧一声后,也跟着感慨了一句:“不过数月而已,这位刘益州竟是拿下了李傕、郭汜二贼,真叫人不敢相信。”
卫固算着进度,他自觉蜀兵进入关中,哪怕是一路行军,在没有阻拦的情况下,也不该有这般的顺畅,可事实就是如此,蜀军兵临关中,所想皆破,一路畅通无阻的抵定了关中。
河东太守王邑斟酌了下,他开口言道:“刘益州抵定关中,枭除李傕、郭汜二贼,此国之庆事也,我意遣使者前往,向刘益州进贺。”
当然,王邑进贺的举措,并不是出自真心实意,他更多的是想遣人打探一下关中的具体情况,以及着使者评鉴一番那位刘益州的为人,看看那位刘益州是否有进犯河东的企图和打算。
作为河东太守数岁,自擅威权数载,王邑略有沉迷于这种权力带来的快感之中,他念着若是能长长久久的把持河东郡的大权,将何其妙哉。
因此,对于刚刚入主关中的刘璋,王邑抱着一个谨慎小心的态度去对待。
“府君所言甚是,自当遣人去鉴阅一二那位刘益州。”功曹卫固应和了一句。
一番言谈下来,河东太守王邑、功曹卫固、校尉范先等人均是没有说出投效刘璋的言词,或者说他们没有这样的念头,毕竟如今河东的大小权柄,皆在三人的把控之中,若是投效刘璋,受制于人,却是没有今日的快意也。
就在三人商谈之际,却有一名小吏进言。
“府君,数日前有一支蜀军自蒲坂津渡河,攻克下了蒲坂县。”
小吏的言语虽不是很响亮,可听在河东太守王邑、功曹卫固、校尉范先三人耳中,却是如同夏日晴空的闪雷一般,直教几人震耳欲聋。
“刘益州这是何意,莫不是有窥伺我河东的意图?”河东太守王邑讶异道。
身为河东太守的王邑,其实并未掌控河东全境,有一些边缘的县城在贼寇手中,就如蒲坂县。
蒲坂县作为河东的边缘县城,且关中的凉州贼寇东出,往往会经由此地,是以蒲坂县屡次遭受兵灾,残破不堪、士民稀疏,因此王邑一向也就未曾搭理蒲坂县的事宜,不想今日蜀军竟是占据了蒲坂县。
而蜀军占据蒲坂县,只怕是有窥伺河东之意,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蜀军拿下蒲坂县后,可还有其他的动作吗?”功曹卫固追问了一句。
“没有。”小吏摇了摇头道。
河东太守王邑闻言面色顿然放松了些,不再如前面讶异惶恐,他半眯着眼睛思索了一阵,随即言道:“遣使关中一事,今日便当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