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发耐心地传授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反复强调，每一个难点都从不同角度解释。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间那的敌对关系，她甚至觉得，秦牧绝对是她梦寐以求的最完美的弟子。
在传授的过程中，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是一对师徒。
她看着秦牧一次次成功地领悟新的功法，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欣慰之情。
这与她曾经对修为的追求都不同，这是一种对知识传承的喜悦。
往昔漫长的岁月里，她一心追求自身境界，从未有过收徒的想法。
那时的她，觉得世间之人大多愚笨不堪，没有谁能入得了她的眼，值得她耗费精力去教导。
而且，她生性多疑，担心徒弟日后会背叛自己，或者将自己的功法泄露出去，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收徒之事，从未在她的计划之中。
然而，她被囚禁之后，失去了自由。
无尽的孤寂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开始害怕，害怕自己一生苦苦追寻和修炼而来的本事就这样失传。
那些功法难道就要永远与她一块埋葬在那片囚禁空间里吗？
她看着秦牧，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对方真是她徒弟，她将自己的一切都传授给他，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一阵沉默，血红尊者从那感性的思绪中逐渐抽离出来，眼中的温情渐渐褪去，恢复了往常冷静的心态。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彻底驱散。
她很清楚，自己和秦牧之间从一开始就是敌对关系。
秦牧手握能解她剧毒的关键，却以此来胁迫她交出功法，而她，又岂会甘心一直被人拿捏在手中？
即便她现在在心中对秦牧的悟性有着深深的惜才之情，可理智告诉她，绝不能让秦牧活下来。
在这修仙界中，心软是最致命的弱点。
她不能因为一时的情感波动，就忘记了这个事实。
秦牧就像一颗尚未完全成长却已锋芒毕露的新星，如果任其发展，日后必定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一旦秦牧摆脱了对她的利用需求，以这小子的心性和手段，万一想要对她杀人灭口怎么办？
对方可是清楚知道她的来历，如今他得罪了自己，将自己放走的话，日后万一自己找他复仇，对其处境也会极为不利。
就算她现在为了保全自己而选择隐忍，表现出顺从的姿态，但秦牧又怎会真正相信她呢？
这种建立在胁迫基础上的短暂和平，随时都可能被打破。
一旦秦牧有了机会，他多半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痛下杀手。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尽管对要除掉秦牧这一想法有些许不忍，可她别无选择。
她看向秦牧的眼神再次变得复杂起来，有惋惜，有决绝，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她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让秦牧活着离开这里，否则，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噩梦。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继续伪装，等待那个最佳时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