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看向老马。
老马不发声，肯定也是在等我开口。
大胡子彻底明白了，这事肯定得有人祭天。
而且位置太低的还不够格。
我对老马，对剧组其他人，对武校学生们，对各方人都需要有个交代。
现在上吊用的绳套都系好了，往余敏的脖子上一比。
嘿，您猜怎么着？
尺寸刚刚好！
大胡子闭眼想了想，余敏跟着自己好多年了，算是铁杆。
但正因为是铁杆，才够平息老马的怒火。
否则马中俊一生气，带着人来翻天覆地的查账，说不定得进去几个才能了事。
况且他还想和慈文继续合作呢。
大胡子心说，他知道张远没有以前那么听话了，变得有些难搞。
但没想到这么难搞！
明明在场的人中他地位最低，但实际上大家都被他牵着鼻子走，或者说，大家都只能心照不宣的假装被他牵着鼻子走。
毕竟他给的路，符合所有人的利益……除去余敏。
赵剑猫在大胡子身后，他此时只有两个想法。
其一是对张远。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第二是对余敏。
“老余完蛋了！”
大胡子叹了口气，随后猛地抬高了嗓门，指着余敏大声呵斥道了起来。
“我让你管理剧组。”
“你就是这么管理的！”
“没有能力就不要当导演。”
“连群演都管不好，你还有什么能力拍戏。”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暂停你《神雕侠侣》剧组总导演的职务！”
大胡子说完，见老马依旧没发声，心知他还不满意，便又开口道。
“你到底拿了武校多少回扣！”
“非要用这些人！”
“你自己老实吧吃的回扣吐出来，否则我要将你扭送司法机关！”
虽然是冬天，但余敏却依旧汗如雨下。
我才吃多少啊，你个老登才是捞的最狠的！
余敏心脏直抖，但又瞥见大胡子微不可察的给他使了个眼色，心绪随即逐渐平静。
他知道，大胡子没有彻底放弃自己。
以后应该还有机会的，只是这部戏拍不成了。
而不放弃自己，继续给自己吃饭的条件就是……
他低下了往日那高傲的头颅，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知道了，我会立马写一封辞职报告上来的。”
“关于武校的事，我也会给出处理的……”余敏低头说着。
“好，除了这些，老张，你却和武校对接一下，低调处理。”老马开口，算是认同了这个处理方案。
众人便接着各忙各的去了。
赵剑特意来和张远又打了个招呼，暗示感谢他被牵连自己。
老赵心想还好我平时对这小子不赖，你瞧瞧，逃过一劫！
张远也没闲着，摇着轮椅出了自己的病房，又来到了另一间病房内。
这屋子里躺着足足八个人。
这八位见到他来后，同时发出惨叫。
“救命啊！”
“鬼，恶鬼啊。”
“你不要过来啊！”
当然是那些伤了的武校学生啦。
此时的他们见到依旧单眼血红的张远，仿佛见到了一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魔神。
之前的经历太震撼了，这么多人围他一个，却被打躺了一片。
十有八九都落下了心理阴影。
“嘘！”
见他们吵闹，张远把食指比在嘴前。
“这里是医院，不可喧哗。”
“莫非你们还想尝尝仁义的滋味？”
嗖！
一听这话，整个病房立马安静了下来。
这左手仁，右手义的，实在受不了。
张远嫌摇轮椅费劲，索性站了起来，走到病房角落位置，抬手拍向一位侧身面壁，此时正浑身瑟瑟发抖的大高个。
“贾队长，你好。”张远的手掌轻轻落下，却依旧让对方浑身一颤。
“等你出院。”他轻声细语的落下四个字，随后便笑着离开了病房。
而那浑身上下断了得有六七根骨头的贾强，则已经被吓的差点尿崩了……
一两天后，张远便也不用再装了，主动回到了剧组。
他当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拍摄强度不高的戏份，问题基本不大。
他不在的这几天，余敏已经停职了，剧组全靠赵剑撑着。
刚好待他来到，给余敏“擦屁股”的新导演也来了。
还是张远的熟人呢。
“鞠导，你好呀！”
鞠觉量挂着无奈的笑容，朝他招了招手。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当导演的。
应该去消防队工作。
尽给大胡子“救火”了！
上回《天龙八部》也是他，这回还是他。
鞠觉量不知道的是，他刚来，便已有一场祸事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