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如此道理。
正是因为看的清楚,王翦知道,朝堂已经快要失去平衡了。
不是始皇陛下的制衡之术有问题,臣子之前的制衡出现了间隙,而是....一旦始皇陛下薨逝,那么太子继位,君臣的平衡,彻底不复存在。
无论他王翦和李斯这两个老家伙在或者不在,嬴彻注定是压不住柳白的。
臣强而君弱,不管这个臣子有如何的忠心,这都不利于一个国家的发展。
因为....坐在最上面的人,却无法压住下面的某一个人,那么下面的所有人,都会产生是否自己也能压住上面那个人的想法。
很绕,但...这就是君臣。
王翦以茶盏掩饰,却是露出些许苦笑。
破解这种失衡的关键,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或者说王家!
只有嬴彻和王家联手,拥有整个大秦最为强盛的军武之家作为身后之人,方才能在明面上拥有‘压制’柳白的实力。
而且,只是明面上。
王翦放下水盏,面容恢复平静,可心中却是更加难受。
这个难受,是选择,是国与家的选择。
他没有再说话。
而嬴彻,却是咬了一下嘴唇,渗出些许鲜血。
在这一瞬之间,这位太子殿下,决定要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这位老将军。
“老将军....”
"这件事,孤有不得已的苦衷,也必须要为难王曦姑娘了。"
嬴彻缓缓开口。
外面阳光正好,没有人能看见厅堂之内的二人,更谈不上偷听内容。
....
半个时辰之后,将整个将军府都走了两遍半的白纯,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太子殿下出来。
这一看到,立马吓了一跳,从怀中递出一方绢布:“殿下,您的嘴...”
嬴彻微微一怔,也没有接过绢布,只是随意用手背一抹。
手背上些许血迹。
许是方才做决定之时不小心弄得。
“无妨。”
嬴彻笑了笑,朝着将军府之外走去。
白纯面色纠结跟随。
“小白,是不是想要问,孤和老将军说了些什么?”
“或者说...你其实也不敢问,只是心中猜?”
嬴彻笑了笑,脚步不停,但问的却是让白纯心惊胆战的话。
“回禀殿下,白纯不敢!”
白纯连忙摇头。
开玩笑,这时候说是,那不就是揣测自家主公吗?那可是大忌啊!
可嬴彻的笑容之中,没有分毫责怪的意思:
“不敢....你倒是说了心里话。可心里想的,又如何能遏止得住啊。”
嬴彻拍了拍白纯的肩膀道:“不用不敢,孤告诉你。”
“孤来求亲,要娶老将军的孙女王曦姑娘为太子妃。”
“老将军答应了,等上奏父皇,再找太卜问个明年的好日子,便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