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玥正胡思乱想间,那赵敏已是扎针完毕,抬起头来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自己轻轻锤了锤腰,笑道:“还真是年岁不饶人……好了,扎完了,总共七十八口针,两个时辰之后我再来把针取下,让朱公子活动活动血脉,歇息半个时辰再接着扎,须得扎满三十六个时辰,这期间就只能辛苦玥儿了。”
“不……不辛苦。”
“呵呵,那是自然的,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吃什么苦都是心甘情愿的,是吧?玥儿?”
唐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头不语,半晌才低声道:“嗯……多谢赵姨。”
“谢我干啥?若非有你照料,恐怕这朱公子的伤治起来也麻烦。这以后啊,若是朱公子对你有什么不好,连我都饶不了他,呵呵。”赵敏呵呵一笑。
“不……不,他……他对我挺好。”唐玥忙道。
“呵呵,看把你急的,我说着玩的呢。”赵敏看唐玥满脸通红,忙解围道:“那我先去了,过两个时辰我再来,你好生照料着哈。”
“我会的,赵姨。”这句话唐玥倒是说得没半点迟疑。
果然,那赵敏每隔两个时辰便来取出银针,再过半个时辰又给扎上,到第二日,那朱文琅已是有苏醒的模样,微微睁开眼,但全身扎满银针,却是丝毫动弹不得,犹如一只刺猬一般,连话也说不出,只是望着坐在床边守着的唐玥,眼珠子随着她的身子转来转去,弄得唐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脸通红,低声斥道:“看什么看?贼溜溜的!”
却见朱文琅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弄得唐玥脸更红了。
丽娜不放心,隔得一会便到房中来看看,眼看着朱文琅脸色慢慢红润,还微微睁开了眼睛,高兴得屋里屋外地窜个不停,结果弄得明昭也是前前后后跟着跑,就好像是丽娜的小尾巴似的。
到得第四日,赵敏把最后一根针拨出,微微抹了抹汗,唐玥才总算松了口气。朱文琅睁开眼,看着唐玥,笑了笑,轻声道:“辛苦你了,瘦了。”
听到这话,唐玥鼻子一酸,憋了几天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一下扑在朱文琅盖的被子上痛哭起来。
丽娜在一边讶道:“玥姐姐你哭什么呀,文琅哥哥好多了,该高兴才对啊。”
赵敏暗暗扯了扯丽娜的衣襟,丢了个脸色,示意她出去。丽娜虽关心朱文琅的伤势,不想出去,却不由自主地被赵敏拖出门外。
感觉到赵敏将门关好,唐玥趴在被子上哭得更厉害了,朱文琅从被中探出一只手来,轻轻抚着唐玥的头发,笑道:“好了好了,别哭了,阎王老头又没收我,你哭什么呀?”
“我好怕……”唐玥一边哭一边说。
“呵呵,怕什么?我命硬,阎王老儿也怕我在阴间捣乱,不敢叫我去。”
“你还说你还说!”唐玥一边敲打着被子一边哭。
“好了好了,不说了。对了,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救我的这位大姐是谁?”
“现在我们是在邛县县境的群山之中,那天你拖着我和丽娜逃到山里来的。方才这位叫做赵敏,就是她亲自给你扎针救的人,我们该叫她赵姨才对,隐居在这深山之中都二十年了。”
“二十年?一个人?”朱文琅讶道。
“不是,是和她相公,还有三个儿女。一对双胎儿子,叫张明武和张明逊,还有个八九岁的女儿,叫张明昭,特别可爱。”
“哦,是这样,那真得多谢赵姨了。”朱文琅从未听说过赵敏这个名字,唐玥没在意,也没提起张无忌之名,因此朱文琅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谁家中养伤。
“那你好些没有?”唐玥心中仍只是惦记着朱文琅的伤势。
“没事了,毒已被赵姨用银针逼到伤口之处,我自己就可以运功逼出体外,别的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再养得几天也就差不多了。”朱文琅显然心情极好。
“那太好了。前几天你一直昏迷不醒的,我……”唐玥总算是松了口气。
“呵呵,也不是昏迷不醒的,我是用了奶奶教的冰息功,除了睡觉,还是有些感觉的,只不过因为毒入经脉,我须得以内力压制,极是耗神,没法分散精力,所以才不能乱动乱说话。”朱文琅一边说一边看着唐玥,眼神中透出一股狡黠的神情。
“那……那你都知道?”唐玥的脸噌的一下又红了。
“是啊,你抱着我几天,干什么坏事,我都知道。”朱文琅狡黠的笑意更浓。
“你……你坏死了……”唐玥一听这话,羞地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哈哈,那怎么舍得?”朱文琅哈哈大笑,从被子中伸出一只光膀子一把将唐玥抱住。“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胡峙那王八蛋呢,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玥儿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