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氏主门前,早已搭起了白色灵棚,一支支招魂幡在风中哗哗作响,白布摇曳招展。
几位全身缟素、形容凄惨的妇人,跪在火盆前烧着纸钱,哽咽啜泣声此起彼伏。
又有一对黑白的挽联悬挂在山门的两侧。
上书:
悲痛贤魂驾鹤去,哀声切切传九天。
祖德流芳照后世,传承家风存人间。
灵棚旁,站着几位披麻戴孝的男子。
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两鬓斑白的老者,外表看起来大约有六七十岁,正是沧夷陈氏的少族长陈宁泰。
此刻的他神色疲惫,脸色暗沉,眼眸中藏着浓浓的悲恸。
很显然,父亲陈玄墨的死对他造成了非常大的打击。
但即便如此,见得有人上山吊唁,他仍是强打精神带着族人们迎上前去,朝来客们深深作了一揖,喉头滚动了两下,却是哽咽失语。
“怎敢劳烦宁泰前辈亲自来迎。”
来客中,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忙不迭深深还礼。
其余来客,也皆是一副惶惶恐恐,受宠若惊般的连忙还礼。
“逝者已矣,还望宁泰老祖节哀。”
“玄墨老祖一路走好!”
“呜呜呜~玄墨老祖……”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纷纷用各种方式表达着对陈玄墨前辈仙逝的哀痛。
恰在此时。
天际骤然划破一道绚烂火光,仿佛流星赶月,直落陈氏主宅的山门之前。
火光逐渐消散,化作一枚赤红符箓,在轻薄的火焰中飘然降落,最终稳稳地落入一位威严老者的掌心。
这位老者身材魁梧,红发赤眉,背负双手,目光如炬,顾盼之间自有一番威严气度。
一众宾客见得来人顿时肃然不语,心中却是惊疑不定。
此乃【岭北郑氏】的【赤虬老祖】。
他老人家不是素来与玄墨老祖不睦么,眼下竟亲自前来吊唁?
陈宁泰见状,也忙不迭朝来客们拱了拱手:“诸位贵客,陈某先行告退,少陪一二。”
他转身又对身后一位中年男子郑重嘱咐:“道龄,你好生照顾宾客们,莫失了礼数。”
“是,父亲。”外表周正儒雅的陈道龄恭敬回应,又客气地和众宾客寒暄几句,便引他们进了山门,招来旁支帮佣,自是一番好生招待。
另外一旁。
陈宁泰迎向了郑氏的赤虬老祖,客气行礼:“多谢郑道兄,亲来送我父亲最后一程。”
赤虬老祖眼神略显复杂,嘴巴张合几次,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唉~宁泰老弟,节哀顺变。”玄墨老鬼无论是算计亦或武力,都力压了他一世。
他平日里,自是在暗中没少咒玄墨老鬼早日升天。
可真瞧到陈玄墨死了,不免有了几分兔死狐悲之伤。
怕是要不了二三十年,他们这风光鼎盛的一代,都要一一落幕了。
就在陈宁泰招待贵客之时,晴空中又有一叶乌篷扁舟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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