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载淳挡住载澄,奕?也有点发愣。他知道载淳一定不会就这么让他在这儿砸死载澄,可是却没想到会用身体拦住自己。
如果他为了做个姿态,执意砸下去,就一定会误伤载淳,到时候真就不好办了。
可是就这么耗着,又少了些诚意。
就当双方僵持着的时候,慈禧沉声道:“好了,都住手吧。”
奕?听到慈禧开口了,狠狠的把椅子往原位上一摔,气的呼哧呼哧直喘。
而载淳也收了势,转身把载澄扶起来,拍了拍他,回到座位坐下。
慈禧看了看载淳:“皇帝,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
载淳道:“皇额娘,虽然载澄做了些糊涂事,但朕觉……”
没等他把话说完,慈禧突然打断道:“哀家觉得,这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之间的荒唐事,不宜大动干戈。”
“但不加以惩戒,恐怕日后闹得更甚,所以哀家想了想。”
随后看着载澄道:“载澄,你就在家闭门思过吧,至于总理衙门的章京,哀家与皇帝商议一下,再做定夺吧。”
载淳刚才被慈禧把话拦住,心里就气的不行了。
可当他听到慈禧只是免了载澄那个官职,剩下的就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了,再也控制不住。
载淳道:“皇额娘此言差矣。”
慈禧眼睛猛地一瞪,侧头看向载淳。
他没想到载淳能当着奕?的面,直接反驳她的话。
慈禧语气微怒的道:“皇帝有何见解?”
载淳肃声道:“皇额娘处罚的过于苛责,朕觉得不妥。”
慈禧道:“那皇帝说说,该当如何呢?”
载淳道:“虽然载澄犯了些错误,可终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朕也是安然无恙。”
“至于是否该罚,朕觉得该罚。”
慈禧问道:“不知皇帝想怎么罚?”
载淳道:“简单。就罚载澄白银三百万两,黄金十万两,以示惩戒也就是了。”
载澄听到这儿,嘴里的牙都快咬碎了,心在滴血。
“载淳啊载淳,你可是够狠的啊。”
尽管他恨,可也无可奈何。
奕?听到载淳这么说,心里也是微微一动。倒不是因为这个钱他掏不起,而是不知道载淳为什么这么做。
可还没等他琢磨出个一二三来,载淳接下来的话却是直接给了他最好的解释。
载淳继续道:“至于官职吗,朕觉得当今朝廷刚刚从长毛的祸乱中恢复过来,不管是兴农事,还是振洋务,都需要广纳八方人才,共同为大清出心出力。”
慈禧点了点头:“嗯,正是。”
载淳道:“所以留着载澄的官身为朝廷尽全力,不比放回家做个闲散的王爷更好吗!”
慈禧听完看着载淳道:“皇帝能想到这儿,哀家心中甚慰啊。”
载淳一笑:“如果说非要为这件荒唐事找个元凶,就非那个羊角生莫属。”
载澄猛地抬头看向载淳,目光射出两道无比的杀意。
载淳瞥了他一眼,继续道:“载澄正是受了他那些朋友的蛊惑,才一时冲动。为了让载澄日后专心为了大清尽心,朕觉得将那些逆贼斩尽诛绝,才能堵得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
载淳一字一顿地道:“不然,怎么显得我皇家尊严。”
奕?这才明白,原来载淳不动载澄一丝一毫,却要拔掉他立足的根基。
奕?看着眼前这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心里第一次隐约有了一股畏惧。
载淳完全没理在场的人,继续说道:“依朕看,载澄一时不查,中了这些人的诡计,上当受骗,情有可原。”
“而那些贼人不知是何来路,保不齐是什么长毛余孽也未可知。”
“所以”,说着,他向慈禧一拱手:“皇额娘,朕想请道懿旨。”
慈禧好奇地看着他道:“皇帝但说无妨。”
载淳道:“请皇额娘下旨,斩尽这些贼人,一个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