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訢道:“这个小王也略有耳闻,只是此人应在落网之中,为何陛下说起他?”
载淳摇了摇头:“他不在案,现在依然逍遥法外。”
奕訢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载澄。
载淳站起身走了几步:“六叔啊,朕虽然性格软弱了些,可也不想稀里糊涂地被人诓骗。”
说着,他猛地看向载澄:“表弟,说说吧,张悬山在何处?”
载澄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笑道:“陛下您都找不到,怎么会跟我要人。”
载淳点点头,看向奕訢:“六叔,实不相瞒,那羊角生是在牢狱中被救走的,而救他的方式,就是在牢房中开了个洞。”
“由此手段,且与羊角生有关系的,除了这个张悬山,朕想不到第二个人。”
“而张悬山之前一直在载澄身边,所以朕才来叨扰六叔。”
没等奕訢说什么,载澄在一旁忽然大笑道:“那就是说陛下怀疑我把张悬山藏起来,然后让他偷偷摸摸地救走羊角生喽?”
载淳看着他道:“难道不是吗?”
载澄一摊手,满脸的无所谓:“你是皇帝,你说是就是喽。”
载淳点了点头,看向奕訢道:“六叔,这里您是长辈,您看……”
奕訢想了好一阵,拱手道:“陛下,载澄虽然行事荒唐,可也是不敢犯下劫狱这等大罪,我想这中间是不是有贱人挑唆?”
载淳道:“您说的贱人是李鸿章吧。”
奕訢没说话,但是从状态上来看,就是如此。
载淳道:“六叔猜错了,并不是谁告诉的朕,而是朕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奕訢道:“既然是陛下亲眼所见,那现在的首要之事就是捉拿这个张悬山,只要将他抓住,一审便知。”
载淳点头道:“所以朕就来您这儿了。”
奕訢惊道:“莫非陛下觉得是小王把这人藏起来了?”
载淳微微一笑的看了一眼载澄:“是不是您朕说不准,载澄,你说呢?”
载澄突然站起,哈哈大笑道:“陛下啊陛下,您这想象力可是真够丰富的。就因为他曾是我的手下,就觉得是我做的;就因为他曾经挖过坟,就觉得是他挖洞救人;就因为您是皇帝,就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冰冷地看着载淳道:“就算陛下说的都是真的,您又能怎么样?搜查恭亲王府吗?”
载淳道:“难道不行吗?”
载澄一挥手:“你还是先去问问太后吧,看她让不让你搜。”
载淳猛地一把抄起桌上的茶杯,向地上砸过去,把茶杯摔得粉碎。
他站起身走到载澄面前道:“载澄,朕念你是皇亲,朕的族弟,又是朕从小的伴读,饶了你的弑君之罪。可看你现在的态度,似乎是不领情啊。”
载澄仰着头道:“少来这套,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没有阿玛,你能安稳地坐在龙椅上?恭王府不是你的金銮殿,就算在你的金銮殿里,你以为你说话就一定有用吗?”
话终于还是说到这儿了,这是载淳最不想碰的,也是他最闹心的。
是啊,别说在这恭王府,就算在金銮殿上,他说话就一定有用吗?
载淳听完他说的,苦笑了两声,随后眼中杀意涌出,大声说道:“高青,蔡寿,把载澄拿下。”
高青二人早就被载澄嚣张的态度给气炸了,一听载淳下令,齐齐飞身形跳过来,不由分说地将载澄按倒在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完全没有给奕訢反应的时间。
眼见载澄在自己面前被制住,急忙走到载淳身边,拱手说道:“陛下息怒,载澄无理至极,自当重罚。只是看在小王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