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妄霆拧了拧眉，在眉心处拧成了一个死结，轻碎了一句，“幼稚。”
陆淮琛权当没听见。
沈简初讪笑，马上整理文档，并打印出来给这两尊大佛看。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研磨机上中间的黄豆，被上下两块磨石碾压着。
特别煎熬！
文件分发到陆淮琛和厉妄霆面前，两人就解约合同里的每一个字在那抠。
沈简初听得都困了，打了个哈欠，借着显示器背对着他们，悄悄处理起别的工作来。
她要交接出去的工作还挺不错，估摸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弄不完。
她就趁现在，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陆氏在厉氏危难之际解约实属不义，还给自己立足了公正人设，怎么还有脸提出要取消这则条款的？”
“你与其在这指责我们陆氏没有道义，何不一开始就看好自己，不作死的话，我们的合作还能继续，对双方都有益？”
……
厉妄霆和陆淮琛你一言我一句，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陆淮琛和厉妄霆协商合同期间，沈简初不停地帮他们进行修改。
反复了无数次，在沈简初困得不由睡过去后，陆淮琛和厉妄霆两人同时见证，才一同松了口，在合同上做出了让步。
终版终于打印了出来。
“来来来，你们双方签字。”沈简初如释重负。
“嗯哼。”陆淮琛朝厉妄霆扬了扬下巴。
赶紧签！
签完赶紧滚！
厉妄霆冷哼，拿起钢笔，在每一处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签完，厉妄霆起身又到旁边的沙发上落座，他勾着大长腿，自然慵懒地摊开了他的右手，斜眼睥睨落地窗外的景色。
陆淮琛还在签字。
沈简初这才注意到陆淮琛的手。
他掌心的纱布全红了，还蔓延了出来。
她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老板，你……”
“不碍事。”察觉到沈简初视线的停留处，陆淮琛语调轻快，还多了几分愉悦。
她在关心他。
沈简初用座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拿个医药箱，不，把医务室里最好的医生叫过来。”
厉妄霆看沈简初关心别人，挑了下眉，心口不太爽利，拿出了手机，想转移注意力，拉下通知栏。
他的本意是想查看文件的，指尖一滑，点进了和战南望的对话框。
战南望发来的鉴定报告图片赫然出现在厉妄霆的眼前。
先前，厉妄霆笃定连城是沈简初的概率，不说百分百，起码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
然而，他看到了上边的数值——12%！
他送去的头发和沈简初留存在战南望那儿的数据库的基因重合率仅仅这个数字。
和厉熠辰的数据相似率更低，仅为百分之一。
她，不是沈简初！
厉妄霆的眼瞳都要震碎了。
他冷睨向沈简初。
怎么会……明明两张脸那么像。
明明，她带给他的感觉也和沈简初没有差别。
她，怎么就不是她？
那沈简初现在在哪？
怎么样了？
是不是吃了不少苦？
是不是已经死……不，厉妄霆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