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道:“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给了她水火荡炼诀,她就会惦记着你的好,想方设法还你这个人情。她虽不敢做你干娘,但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你。”
陈实躺在车上听着车轮骨碌骨碌的声音,低声道:“爷爷不会死的。”
“嘿。”
爷爷笑出声来,摸着他的脑瓜,“傻孩子,怎么会有不死的人呢?我不敢留下来啊,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怕我忍不住饥饿……”
他沉默下来。
陈实连忙转变话题,道:“爷爷,黑锅是正常的狗子么?它为何能进入阴间救我?”
“你也怀疑它么?”
爷爷目光落在黑锅身上,面色阴沉,“我也怀疑它很久了,只是抓不到它的把柄。”
狗子在前面觉察到爷孙二人的目光,不由自主打个冷战。
在陈家混口饭吃,实在太难了。
自己的狗生,怎么就这么充满坎坷?
自己明明只想做一只寻常的狗子啊。
黑锅引路,木车跟着狗子驶入山中,沿着崎岖的山路越走越远。
有些山路破败陡峭,即便是人都很难攀登上去,然而木车却骨碌骨碌的驶上去,如履平地。
过了很久,他们来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四周都是不太高的山峰,中间是一片谷地,中央是一处深潭,水质很纯净,清澈无比,居高向潭中望去,宛如一个外面清澈里面漆黑的眼眸。
水潭旁边是一个古老无比的山庄,树木高松,遮蔽了所有阳光,山庄里黑漆漆的,进入里面须得适应一会才能看清四周。
黑锅连打几个喷嚏,这里实在太凉了,冻得它瑟瑟发抖。
它停在门外,没有进庄。
山庄的门额上,写着“镜湖”二字。
镜湖山庄。
陈实觉得古怪,山庄里居然没有蚊虫,他躺着不能动,按理来说早有蚊虫叮咬他了,可是一只蚊虫也没有。
非但没有蚊虫,也听不到鸟叫,一切都静悄悄的,安静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一株大树映入陈实眼帘,那树木很粗,树皮宛如一片片龙鳞,倒着生长,树身笔直,三五人才能抱得过来。
树下停着一口棺材,黑漆漆的,直立着,靠着树身。
陈实转动眼珠,想看得仔细些,不过第二株龙鳞大树和竖棺已经映入眼帘。
然后是第三株大树,第三口黑棺。
木车停在山庄中央的一株龙鳞大树下,这株树下也有一口竖起的黑棺,棺材不大,应该不是给成年人用的。
爷爷掀开棺材,把陈实放了进去,又盖上棺材盖。
说来也怪,这里冷得出奇,但陈实躺进棺材里,却觉得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他的心脏也渐渐跳动,越来越有力。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躺入棺材中,居然一片心平气和,内心无比安宁,仿佛对这里很是熟悉。
他甚至安逸的睡去,直到爷爷将棺材打开,他才醒来。
爷爷摸了摸他的手,手掌已经温暖,心脏也跳动得很是有力。
陈实从竖棺中走出来,活动一下手脚,只觉身体已经恢复如前,只是他有着满肚子的疑问。
“爷爷,我以前来过这里?”
“嗯。”
“我以前就躺在这口小棺材里?”
“嗯。”
“我上次来这里时,也像现在这样?”
“比这次更严重。上次你……受了重伤。”
陈实想了想,试探道:“是我考了五十省第一的孩秀才那次么?我在这里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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