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敏话音刚刚落下就见三个身影出现在正殿外,领头的少年脸带温煦的微笑迈步而入,正是康熙和宜敏的长子承瑞,虽然承瑞今年不过10岁,看着倒像十四、五岁一般,身材修长挺拔,举手投足流露出一股清贵高华之气,与宜敏如出一辙的凤眼总是暖意融融,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一位完美无瑕的温润君子,可惜只有心腹之人才知道承瑞那副温和表象下有着怎样冷厉的手段和心肠!
紧跟其后进来的是赛音察浑,虽然年纪比承瑞小一岁,身量却自家兄长还要高一些,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笑容,遗传自宜敏的凤眼更为狭长,少了三分妩媚平添几许凌厉,加上宜敏让他修炼的功法本就霸气无比,所以平日里赛音察浑根本不需发火,只要一瞪眼就能让底下的奴才噤若寒蝉。(..l)走在最后的是惠嫔所出的三阿哥保清,这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虽然个头比起承瑞和赛音察浑矮了不止一截,但比起同龄孩童已经算是极为高大壮实了。
看着三个已经进上书房的阿哥,康熙心中宽慰不已,总算摆脱了子嗣不丰的帽子,如果再算上这些年出生的四个小阿哥,他已经比他皇阿玛当年强多了,尤其是承瑞和赛音察浑这两个出色非常的儿子更是让他满意不已,作为康熙手把手□出来的继承人,不但文武兼资样样优秀,而且天赋异禀远超常人,康熙自信就算整个八旗加起来也找不出半个能比得上自家儿子的,能够一下子培养出两个优秀的继承人是康熙继统一天下之后最为得意的事情了。
三位阿哥快步来到康熙和宜敏跟前,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道:“儿子给皇阿玛请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一丝不苟的动作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即使平日里性格最跳脱的赛音察浑在请安的时候也老老实实的,丝毫不敢马虎大意,毕竟孝道一事是宜敏自小就对他们严格要求的,她清楚地告诉过两个儿子,他们的皇阿玛任何事情都可以原谅,唯独对孝之一字最为看重,只要他们在孝道上不让人挑出错来,那么即使犯一些无伤大雅的错误他们皇阿玛是不会计较的。
这些年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宜敏所言非虚,承瑞素来稳重温和,倒是用不着宜敏担心,而赛音察浑本就性子跳脱,从小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但是无论赛音察浑如何闯祸,康熙都一心偏袒,何况他本身就是个霸道专横的性子,反倒觉得儿子有他的风范,不愧是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再想到赛音察浑是次子,性子直白坦率一些反倒是好事,于是更加纵得赛音察浑无法无天,若不是还有宜敏镇着,恐怕赛音察浑都敢上乾清宫屋顶揭瓦片去了!
“免礼!都坐吧――”康熙看着眼前自己最年长的三个儿子,心中是极为满意的,承瑞和赛音察浑的出色那是不用说了,毕竟是康熙从小亲自□的,加上宜敏的从旁辅导,文武二途都是出类拔萃的,至于刚回宫不到一年的保清也是个健康聪明的孩子,虽然因为从小养在宫外,在他面前总是带着生分和拘谨,但上书房的功课从来没落下过,骑射方面更是颇有天赋,让康熙极为欣慰,加上这些年宫里出生的小阿哥不少,再也没人会说他后宫子嗣单薄了。
四个格格早在承瑞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等阿哥们请安完起身之后,连忙才上前与他们见礼,即使大格格是宫中最年长的也不敢怠慢,谁让这三位阿哥的额娘位份都比她们生母高呢?尤其是大阿哥和二阿哥是皇贵妃所出,地位等同于嫡子,宫里所有的阿哥格格见了他们都要先行见礼的。
等好双方重新落坐之后,座位就发生了改变,阿哥们靠着左手边依次落座,格格们则在对面一排坐下,这时候雀儿带着宫女们重新给在座的小主子们奉茶,唯一不同的是给阿哥们的是冰镇过的酸梅汤,给格格们的是花茶,每位身边的案几上还多了几样小点心,极是玲珑可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宜敏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见他们一切如常之后,这才对着三阿哥和蔼地笑了笑:“这个时辰过来可热坏了吧?喝些酸梅汤去去暑气吧!”这八月里的太阳毒辣得能剥掉人一层皮,这会儿虽然还不到正午,但是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康熙的御辇有华盖挡着还好,阿哥们的坐辇可是没遮没挡的,顶多让奴才在一边撑把伞,幸好钟粹宫离御花园距离不远,否则天天来这么一趟还不得中暑了。
三阿哥保清脸上被晒得通红,额上还在微微沁出汗珠,听了宜敏说话连忙站起身恭敬地回道:“儿子多谢皇额娘!”偷眼见宜敏含笑点头后,这才坐下来端起身边的茶盏喝了起来,只觉得一股子冰凉的酸甜顺喉而下,全身上下顿时通畅起来,被酷热的天气晒得发晕的头脑也清醒起来,三两下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酸梅汤,只觉得意犹未尽,恨不得多喝几碗。
宜敏见三阿哥保清那副模样不由失笑道:“这酸梅汤虽然生津止渴,却太过生凉不可多喝,免得闹了肚子去可就得不偿失了。”见三阿哥要站起来回话,宜敏连忙开口止住,“好了,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多礼,坐着好好说话便是了,跟皇额娘还客气什么?”
“儿子听皇额娘的。”保清憨憨地一笑,乖乖坐了回去。
赛音察浑见状伸手一拍保清的肩膀:“老三你就是太过拘谨了,一家人客气什么?你看看对面的姐妹们有谁像你这么客套的?”
大格格见赛音察浑把话头转到她们身上,连忙很是知机地接着道:“是啊,皇额娘素来最是宽和不过了,三弟如此多礼反倒是见外了。”说着还指了指一边案几上的茶盏和几碟小点,“你瞧我们喝了皇额娘多少好茶也不曾谢过,如此岂不是倒显得我们失了礼数?”
三格格闻言也凑起了热闹,拿着帕子掩嘴道:“可不是嘛,就像皇额娘担心我们女儿家脾胃弱,每次来总是让人上各式花茶,若是天天谢来谢去的,岂不是没意思透了?”这话顿时引起了四格格和五格格的共鸣,也在一旁跟着起哄。
保清一听连姐妹们都觉得他做得不对,顿时对着上位的宜敏连连摆手道:“皇额娘恕罪,儿子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儿子以后再也不会了……”说着额头的汗冒得更多了,生怕惹得宜敏不满,他额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到了钟粹宫一定要礼节周全,若是惹得皇贵妃不快,他们母子都讨不了好,没想到多礼也是错,居然能惹出这么一通说辞来,不由得心中慌乱,三阿哥终究不过是七岁大的孩子,再怎么早慧也是有局限的。
“呵呵,三弟别急,大家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切莫当真才好!”这时端坐殿下首位的承瑞看够了热闹,慢悠悠放下手中茶盏,安抚地对着三阿哥笑了笑,和煦的笑容顿时让保清不安的心安定下来,对于这个素来温文尔雅的兄长,保清是极为信服的,比起威严慑人的皇阿玛和霸道豪气的二哥,回宫时日不长的他还是更为亲近这位平易近人的大哥,只因他身上带着让人想要靠近和信赖的气息。
保清听了承瑞的话,再看看身边的二阿哥和对面格格们那副笑模样,就连上位的康熙和宜敏都是一脸忍俊不禁,顿时知道自己小题大做了,他的二哥和姐妹们分明只是在跟他开玩笑而已,是他自己太紧张了。经过这么一闹,保清倒是真的放松了不少,虽然不至于一下子放开,但是在兄弟姐妹们说笑的时候也能时不时应上两句了。
康熙不着痕迹地注意着底下儿女们的相处,见承瑞和赛音察浑三言两语就让一直拘谨生份的保清摆脱了尴尬,开始慢慢融入兄弟姐妹之间,顿时心中宽慰,虽然他最看重的是承瑞和赛音察浑,但是对其他儿女也是有一份慈爱之心的,自然乐见他们友好相处,如今见两个儿子有长兄之风,忍不住抚了抚手上的扳指,看着两个儿子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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