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xs过了五月,广州的天气开始热了,一下子进入闷热闷热的高温中。
来了几年,老黑还是有点不习惯这高温闷热的天气,感觉躲在哪里都热的受不了。动一动就一身汗,想洗个澡,广州话叫冲凉,可偏偏冲凉房的水龙头是一滴水都没有。
学校自来水经常停供,每天什么时候来没有固定的时间,只能靠耳朵听。什么时候冲凉房里哗啦啦水声大作,大家就赶紧跑去冲。
每当这时候,老黑总是怀念以前小城的天气,哪怕是七八月最热的天气,只要躲在树荫下,就马上暑气尽消,一阵阵凉风吹来,别提多舒服了。
一想到小城,老黑不禁又想起了龚丽萍,还有一个多月就放假了,是先回小城见龚丽萍还是回海边见父母,老黑有点为难。
最后一个月是课程设计,全班分了几个组,老黑这个组分到的题目是乙醇提纯,但每个人设计的目标不同,最终纯度从96%~99%要求不一样。组内几个人抽签决定设计指标。
老黑运气不好,抽了一个99%纯度的,这可把老黑难为坏了。别看就差一两个百分点,但蒸馏塔设计可差远了。
提纯96%蒸馏塔可能几十层塔板就够了,但提纯到99%按理论计算来说需要上百层。
虽然真正的工业大生产不会采取这么笨的工艺,但这是课程设计,只允许用一种蒸馏工艺,没的选择。
老黑头大如鼓,不论是理论计算还是画图纸,他的工作量比其他同学大了几倍。
尽管一万个不乐意,可设计还是要做的。老黑每天挥汗如雨,苦不堪言的开始干活。天天累的头晕眼花,连龚丽萍都没空想了。
龚丽萍现在和老黑一样,也是头大如鼓。本来当初放弃高考参加招干考试,她就是打算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所以当初老黑的求爱她也答应了,想着老黑毕业后也回来,两个人恩恩爱爱过一辈子也是蛮不错的。
可是,老黑家搬走了,以后老黑还能不能回来真是不好说,两个人能否在一起也不好说。
她妈妈天天念叨,弄得她也是信心动摇了。
胡伟军经常过来,两个人挺熟的了。
说也奇怪了,老黑和她在一起时,经常两个人无话说,好像中间隔着什么。可跟胡伟军在一起,龚丽萍好像没什么压力,人轻松了好多,也活泼了不少,话好像说不完似的。
胡伟军比老黑潇洒多了,不光人长的比老黑帅,而且比较注重穿着打扮,衣服都是干净整齐,簇新簇新的。整个人让人一看就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口才又好,也会揣摩女孩子的心思,対于追女孩子更是有一套。
经常是早上龚丽萍一出门,就会见到胡伟军骑着锃亮的“凤凰”二六自行车,满面笑容的等着她,微微的晨风吹得胡伟军头发有点乱,但无形中带着一种潇洒,让人心动。
只要看到胡伟军那个样子,龚丽萍的心老是不由自主的一阵狂跳,脸都有点火辣辣的,甚至不敢正眼看一下。
胡伟军下班时也会来接龚丽萍,在暧暖的春风中,伴着落日的余晖,两个人有时就不骑行了,推着车慢慢的走。
琼瑶的小说,徐志摩的诗,胡伟军都能娓娓道来。
托尔斯泰,泰戈尔,弗洛伊德,黑格尔更是常挂嘴边。
路边有卖水果的、小吃的有时也会细心的买上一点,让龚丽萍尝尝。
慢慢的,龚丽萍心中的天平开始向胡伟军移动。老黑在她心中的份量越来越轻,偶尔她也有一丝内疚,怕对不起老黑,想不再和胡伟军继续下去。可是往往头天晚上下定决心,可第二天早上一见到胡伟军那副迷人的微笑,又无法坚持了。
老黑是好,但笨笨的,傻傻的,一点情趣都没有。嘴又不会说,当她的面,一句亲热话都不说,只是信里写几句正正经经的亲热话,一点都不打动人。
一边是浪漫,洒脱的文学,一边是呆板,严谨的化学,龚丽萍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