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也火烧火燎赶回来了。晓光,黄大脑袋,龚丽萍,丁老蔫,尹三儿几个人全跑去接站了。
照例,站前饭店吃一顿,喝的云山雾罩的,几个人把老黑送回家。龚丽萍半路找个借口先走了,老黑心里急,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晓光几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不给老黑和龚丽萍单独相处的机会,气的老黑肚子里直骂娘。
第二天一早,老黑开始大献殷勤,早饭都没在家里吃,骑个自行车跑去龚丽萍家门口候着。
小城的夏天,天亮的很早,凌晨四点,太阳就出来了。早上不热,气温也就二十来度,再加上阵阵凉风吹过,老黑上身穿件恤,冻的直哆嗦。心里有点感叹,岀去待了两年,连气候都不适应了。
差不多七点钟,龚丽萍推着自行车出来了,老黑赶紧过去,心里却有点慌乱,嘴张
了张,没发出声。
龚丽萍抬头见了老黑,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出幸福的笑容。
“哎呀妈呀,大老早的,杵这儿干吗?”
老黑一听,精神也来了,笑嘻嘻地说:“怕你累着,带你上班去。”
“这可不敢,万一把人家大学生累坏了,包不起。”龚丽萍一本正经地说。
“行了,把车子放回去,我带你去。”
龚丽萍犹豫了一下,把自行车放回家。老黑待她在后座坐好,单脚一用力,自行车歪了一下,龚丽萍有点怕,一只手自然的揽住了老黑的腰,老黑浑身便有点过电的感觉,连忙稳住心神,往前骑行。
快到税务所门口,龚丽萍怕人看见,叫老黑停下,说声,“等会儿去晓光那儿找你。”便急急地走了。
老黑闲着没事,肚子也“咕咕”叫了,想着找个地方吃早饭。他记得电影院拐弯过去那条路上有个老头卖豆腐脑,七分钱一大碗,可加辣椒油,也可不加,小时候吃过两次,大冬天的,冒着热气,吃一碗浑身上下都暖和了。于是,骑着自行车慢慢找过去。
小城的人习惯早起,这还没到八点,市场上都是人了,摆摊的,买东西的,闲逛的,人来人往,看着挺热闹的。
老黑第一次一大早来市场,看着熟悉的穿着打扮,听着熟悉的家乡方言,闻着一股股大饼油条的香味,心里不由泛起一种亲切感,再没有了在广州那种陌生的感觉,自自然然地有种溶进去的感受。
找了一圈,小时候的那个老头已经不见了,卖豆腐脑油条的倒不少。随便找了一家,要了一大碗豆腐脑,二根大油条,加了一大勺卤汁,一小勺韭菜花,一小勺辣椒油,久违的家乡味道沁入鼻孔,小桌子旁边一坐,大口大口吃起来。
广州也有类似豆腐脑的东西,不过广州人叫豆花,加糖水或蜜汁来吃,甜甜的,老黑吃不惯,他还是喜欢吃家乡的咸豆腐脑。
吃完了,头上都有点冒汗了,想着龚丽萍等下要来晓光那里找他,便骑车来到了晓光的店里。
店里武姐在一边坐着,晓光和玉儿腻在一起看服装杂志。
一见老黑进来,玉儿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站起来,“老黑,啥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你啥时候到的?”
“比你早一天。”玉儿微微有点脸红。
“武姐,范姐咋没来呢?”没见到小文,老黑顺嘴问了下。
“没来,有点奇怪呢,平时她都第一个来。”武姐也有点纳闷儿。
好久没见了,几个人亲热地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过了快一个小时,龚丽萍过来了,跟大家打个招呼,便对老黑说:“别在这儿闲着了,跟我干活去。”
老黑应了一声,抬腿要走,就见小文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脸阴着,眼睛有点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头发也有点散乱。见几个人都在,点下头,扑在武姐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大伙儿都有点傻了,谁也不敢出声。
武姐迟迟疑疑地问:“小文,咋的啦?谁欺负你了?”
‘’那个王八犊子,我不跟他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