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
“你先听我说。”高建昌冲秦卫东摆摆手,“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是怕说实话,惹得我不高兴,所以有些为难了。
我现在向你保证,就算你说我所有的老物件都是假的,我都不会不高兴,只要你对我,不要有所保留。
反过来说,你要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就不跟我说实话,那就是没有把我高建昌当成你最好的朋友。”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说实话。”秦卫东冲高建昌点点头。
“那你看看这件。”高建昌指着桌上的瓷器。
“好吧。”秦卫东在红木圈椅上坐下来,开始仔细地看那圆盘。
“要不要用这个?”高建昌拿起一旁的珠宝鉴定专用手电筒和放大镜,问秦卫东。
“不用。”秦卫东道。
“民国仿北宋龙泉窑的。”翻来覆去看了大约两分钟,秦卫东抬起头,看着高建昌。
“这样啊?”高建昌表情有点复杂地看着秦卫东,似乎不太相信,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你哪里看出来的?”
“胎质太粗,胎体过厚,釉色过淡。”秦卫东道。
“这件瓷器,是我省城的一个玩古董的朋友分享给我的。”高建昌道,“他说这是北宋龙泉窑早期的作品。
我从书上了解到,北宋早期,龙泉窑的瓷器风格,受越窑、瓯窑、婺州窑的影响,特征和这三个窑的产品有些类似,具有胎质较粗,胎体较厚,釉色淡青、釉层稍簿的特点。
我这个盘,完全符合这个特点啊。”
“不是符合,而是有点过了,有点仿过头了。”秦卫东道,“这胎质粗得有点过头了,胎体也厚得有点过头了。还有这釉层,又显得薄了一点,釉色也显得过于淡了一点。
我见过不少北宋早期、中期和晚期的作品,可以肯定,这就是仿品。而且确定,是民国河南蔡氏家族的仿品。”
“这么说,我那个朋友,骗了我?”高建昌问。
“您那位朋友,玩古董玩了多久了?”秦卫东问。
“他说,有五六年了。”高建昌道。
“这就很难说了。”古千峰道,“说不定,你那位朋友也看走眼了。
出自河南蔡氏家族的仿品,属于高仿,不少行家都会看走眼。”
“那肯定是我那位朋友看走眼了,这也怪不得他。”高建昌道,费解地看着秦卫东,“卫东啊,那你接触古董,已经多少年了?”
“十五六岁就接触了,算算,也有六七年了吧。”秦卫东道。
“我再拿件东西,给你看看。”高建昌说完,走到博古架前,弯下腰去,从博古架下面的柜子里搬出一个雕花红木盒子,放在茶桌上。
高建昌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墨绿色的青瓷花瓶,小心地放在茶桌上。
“南宋龙泉窑的黑胎墨绿釉贯耳瓶?”秦卫东问。
“厉害啊,一眼就看出来了?”高建昌冲秦卫东竖了个大拇指。
“如果是真的,应该是国宝级了。”秦卫东道,“南宋龙泉窑的黑胎墨绿釉存世极少,品相这么好的,更是少见。如果是真的,那就价值连城了。”
“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我这件贯耳瓶,好像真有问题呢?”高建昌苦着张脸,看着秦卫东,“这可是我花了1000块钱买来的。”
“如果是真的,花1万都值。”秦卫东道,“之所以物以稀为贵,是因为黑胎墨绿釉的烧制条件极为苛刻,工艺水平要求极高,成功率特别低,现在存世量极少。”
“你先别说了,先看看呗。”高建昌有些担忧,又有点期待地看着秦卫东。
“好吧。”秦卫东小心地拿起那贯耳瓶,翻来覆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