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专门来给你说清楚的,这件事,跟我无关!”
听着斛律羡的话,刘桃子缓缓开口说道:
“多谢。”
营帐内变得有些寂静,外头狂风似乎是越来越猛烈了,不断的扯动整个营帐。
屋内的两个人,却纹丝不动。
斛律羡幽幽的看着前方,沉默了很久,忽说道:“有些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
“可我也不想去搞明白。”
“太麻烦,太复杂,太恶心。”
“我就打几个胜仗,封官授爵,青史留名,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参与,可架不住这破事找上门啊。”
“我挺喜欢你的,我厌恶韦孝宽,你却能让他吃个大亏!”
“可是吧,你这跟我有了亲,又在相邻二州,我就不敢跟你亲近了,一旦我们往来频繁,我就要丢掉官职,就像如今这样。”
刘桃子看向了门口,“子礼。”
田子礼很快就走了进来。
“备些酒水。”
“啊?”
田子礼有些吃惊,却还是急忙出去准备。
刘桃子看着斛律羡,“将军如今既不是刺史了,正好吃些酒。”
斛律羡大喜。
两人便大口吃酒,吃了许久,吃的浑身火热,言谈也不再那么的生疏,斛律羡猛地将酒盏砸在案上,骂道:“妈的,这不就是栽赃陷害我吗?!”
“这是哪个畜生想出来的计策?”
“我成了贪图边塞物资的恶人,你这发不出东西,不知要死多少人,到头来,都得受制于庙堂!”
“恶心啊!!”
斛律羡又大吃了一口酒,他看向了一旁的刘桃子,“这些狗日的,迟早都会有报应的!”
刘桃子吃了口酒,没有回答。
斛律羡满身的酒气,目光却相当的坚毅,“贤弟啊,我这次来找你,绝不是为了跟你求助!”
“我也不是找你诉苦!”
“我这个人,虽没兄长那般的才能,可也不好欺辱,有人想坏我名声,让我背负罪行,我绝对不干!”
“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他不是我做的,你只要记住就好。”
“我这次返回邺城之后,若是有人以此栽赃,我自会去解释,我第一个就是要给你解释,这不是我做的!”
刘桃子点着头,“我知道了。”
斛律羡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此刻却也无处发泄,只能是继续吃酒,可这酒吃的越多,他心里就越是愤怒。
也不知吃了多少酒,斛律羡醉倒在地上,喘着气,嘴里不断骂着人,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谁,骂的确实难听。
刘桃子找来他的属下,将斛律羡带走照顾。
田子礼站在门口,看着几个甲士将斛律羡抬了出去,这才赶忙走进了帐内。
此时,刘桃子却还是一脸平静的坐在案前,看着方才寇流送进来的书信,看起来没有一点醉酒的意思。
“斛律羡被调任他处了,高湛派了个新的刺史前来。”
刘桃子看着书信,缓缓说道。
田子礼一愣,急忙上前,“兄长?派了谁?”
“是娄大王还是兰陵王?”
“高阿那肱。”
“谁??”
刘桃子将书信递给了田子礼,田子礼看了几眼,额头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起来。
“好一个高湛,这才刚登基,就想要动手杀兄长了!!”
田子礼手里的书信,来自邺城,正是郑道谦的密报。
郑道谦在书信里详细的告知了三个情况。
第一个就是高湛召集众人,占卜谋杀安西将军的吉凶。
第二个是高湛派遣高阿那肱担任朔州刺史,此人来朔州,就是为了削弱刘桃子,想办法杀死刘桃子的。
第三个,就是高湛最近提拔了一个叫祖珽的人,这人极为古怪,邪性的很,又总是坏事,希望武川这边能派人除掉他。
看完这些,田子礼怒不可遏,“兄长!不能再等了!”
“起兵吧!”
刘桃子看向了手里的文书。
“还不到时候。”
田子礼赶忙说道:“兄长,他们可是已经开始着手削弱我们了,这过冬的物资都不发,分明就是要饿杀我们治下的民夫军士!!”
“往后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与其等着他们一刀刀的宰割,不如先动手!”
刘桃子瞥了他一眼,“谁说庙堂没有分发过冬的物资?”
“庙堂明明分发了,马车都进了朔州,寇流亲眼所见。”
田子礼一愣,“兄长的意思是?”
“朔州的奸贼扣下了陛下分发给边塞的粮食,我不去找朔州的奸贼复仇,难道还要起兵去作乱吗?”
田子礼脸上的怒火当即消失,“兄长要劫.从朔州拿回物资?”
田子礼抚摸着胡须,喃喃道:“对啊,斛律羡走了,那高什么的还没有来,朔州现在没有防备啊,况且朔州大族最多,那过冬的物资也是丰富现在朔州不就是空城吗?无有将领,无人指挥”
“兄长,让我去吧!”
“不必。”
“这次,我亲自过去。”
“正好,也见一见那位有关张之勇的高阿那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