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子礼走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一辆马车飞奔而来,不知惊吓了多少人,来到城门口,祖珽一溜烟的从车内钻了出来,快步跑到了田子礼的身边,收拾了一下穿着,“来了?”
田子礼轻轻点头。
祖珽便跟着他一同出了城,当士卒们将亡人分开之后,那些军士们也停下了脚步,一辆奢华的马车从军士之中行驶而出,平阳王高淹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向了左右的亡人,眉头紧锁。
祖珽当即上前拜见,“祖珽拜见大王!!”
“田子礼拜见大王!”
高淹这才看向了他们两人,“亡人竟有如此之多吗?”
“冀州大战,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
祖珽眼眶泛红,他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还请大王见谅,吾等不曾等到您前来,就私下里允许各地接纳亡人,主要是诸郡县都怕出问题,不敢接纳,总不能让他们都死在野外啊”
高淹长叹了一声,“能安置下来吗?”
“朔州本就没有多少粮食,如今尚且还能维持,过几天,只怕就不够用了。”
高淹抿了抿嘴,田子礼则是请他进城。
同样是刺史,高淹跟高阿那肱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高淹是宗室诸侯王,当今皇帝的哥哥,名声非常的好,为人宽厚,除却王爵,还有太傅的官职。
在得知是他要前来的时候,田子礼便有些不安。
若是以对付高阿那肱的老办法来挟持高淹,那朝中那些盟友可就不会再纵容了,高湛很早就有出兵的想法,朝中那些人时不时劝阻,才能维持一个诡异的平衡,挟持高阿那肱,可以说是不放心这小人,挟持高淹是想要做什么??挟持宗室来造反吗?
可若是不采取强硬的办法,那对方又会收走朔州的大权。
几个人往城内走去,三人皆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三人所忧,却又不是同一件事。
到了官署,高淹接见了此处的诸多官吏们。
这些官吏们并非是刘桃子直接安排的,都是当地原先的官吏,刘桃子清理掉了其中那些不当人的,留下了一些,提拔了一些。
高淹温和的与众人闲聊,寒暄问候。
祖珽却站到了田子礼的身边,低声说道:“田公,绝对不能退让。”
“朔州必须属于主公,这是成就大事的根基所在。”
“不可挟持他。”
田子礼看着远处的高淹,面不改色的说道。
祖珽有些惊讶,“田君竟然还想过要挟持他?他可是宗室啊,实打实的诸侯王,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你勿要动怒,嘿嘿嘿,且看我的,诸侯之中,就以此人最好对付了。”
“稍后,我说什么,你都跟着说就是了。”
祖珽说了几句,搓着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淹坐在了上位,祖珽跟田子礼分别坐在他的身边,远处还有其余的官员们。
高淹对众人也大概有了个印象,他正要开口,祖珽忽起身,走到了中间位置,朝着他行礼拜见。
“大王,我有事禀告。”
高淹也不生气,“你且说吧。”
“我们原先待在此处,是因为朔州出现了叛贼,使得边塞不安,如今大王前来朔州,我们也该离开了。”
“请大王应允,我们明日便离开朔州。”
此言一出,在座的官员们皆有些惊愕,不知祖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明眼人都能看到刘桃子对朔州的重视,他往朔州派遣了许多人,又做了很多事,大家本来还在想着田子礼和祖珽要如何应对来自高淹的逼迫,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是要走,这么果断吗??
高淹明显也愣住了,他惊讶的问道:“何以如此急切??”
祖珽认真的说道:“大王,前年寒冬的时候,庙堂分发给边地的衣服,炭,钱粮被朔州反贼抢走,还准备勾结伪周,我家将军迫不得已,才出兵朔州,夺回了东西,清除了此处的奸贼。”
“可那时朔州没有刺史,为了防止贼寇再起,将军安排我们在这里坐镇。”
“高刺史到来之后,我们协助他继续操办诸事。”
“如今大王前来,治理朔州,大王的才能,天下皆知,将军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那我们自然就要离开。”
“大王有所不知啊,当下将军在金河外与周人作战,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我们在朔州安排了不少的军士,还有许多的散吏,现在是时候带着他们离开,回到武川,相助我家将军了。”
听着祖珽的话,周围的官员们有些惊愕,彼此对视了一番,脸色大变。
高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他抚摩着胡须,“这些时日里,确实委屈了安西将军,使他多有劳累.”
他正要答应下来,一旁的石道之赶忙起身,“大王!”
“您刚刚来到朔州,对当地还不熟悉,我看,还是让他们再逗留一段时日好了,等您熟悉了当地,再让他们离开也不迟啊。”
高淹有些搞不清楚现状。
朔州这些官员们,不是很反感田子礼等人吗?
怎么这祖珽说要离开,这些人还要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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